“父王。”楚靜喬感嘆一聲,摟著楚律的手臂將頭靠在楚律肩頭,“女兒從沒怨過父王、母妃,跟女兒一般大的女孩兒都生兒育女了,可是女兒一點都不豔羨她們。我私心裡對她們只有同情,就連皇宮裡那些正兒八經的公主們,女兒都同情她們。”
楚律見自己的苦肉計不管用,便放下了袖子,他原本雖想要楚靜喬晚嫁,卻也沒想過叫她晚到十□歲也沒定親,軟的不行,便來硬的,“哼,本王瞧著小篾片就好,你舅舅也答應叫他來做上門女婿……”
“父王早先不是要弄死小篾片嗎?”楚靜喬訝異道,隨即放開楚律的手臂跺腳,“原來父王如今已經不挑人,一心想將我嫁出去了!”
“……矮子裡挑高個,小篾片已經算不錯的人才了。”最要緊的是,耿業脾氣好,不敢管楚靜喬的事,又樂意入贅。楚律負著手,瞪著楚靜喬道:“這事本王定下來了,你今年就出嫁,免得有人戳本王的脊樑骨,罵本王是後爹。”
楚靜喬冷笑兩聲,心想自己不就晚嫁兩年嘛,至於叫楚律不挑人地急著送她出嫁嗎?“早知道父王看我不順眼了,我走就是了。”心裡傷心,便一轉身就跑了。
楚律心裡氣楚靜喬小題大做,又疑心楚靜喬對何必說餘情未了,待想到那,又擔心楚靜喬會走了耿氏的老路,一顆心顫顫巍巍,回了房裡,聽石清妍講了一節故事,待楚靜徙走了,一家五口梳洗一通,就在一床躺下。
翻來覆去,悄悄地數著四道呼吸聲終於都均勻了,楚律便越過中間躺著的三個,推醒了石清妍。
“我不會跟你胡鬧了。”石清妍眼睛沒睜開,就迷迷糊糊地說道,一翻身,人滾到床下,徹底清醒過來。
原本腿腳都搭在石清妍身上的賢惠一驚之下閉著眼睛坐了起來。
石清妍忙輕輕地將他按下,又在他小肚子上拍了拍,見賢惠翻身又睡了,瞪了楚律一眼,長出了一口氣。
“是正經事。”楚律經了上回子被那誰看見的事,也不敢了,心想賢淑他們沒有妹妹這事說起來還要怪他們自己,“你勸著白菜嫁人吧。”
“……有那麼急嗎?”大半夜的說這話。
“白菜眼看快二十了。”楚律憂心忡忡地說道。
“嫁誰?”石清妍打了個哈欠,楚靜喬身邊多才俊,挑花了眼,一時拿不定注意也是可以理解的。
“小篾片。”
“那不行,白菜不喜歡他。還是個表兄妹,絕對不行。”石清妍見她才躺好,賢惠的手腳就又搭過來,便拿了手去摸賢惠的腿。
“表兄妹怎就不行了?親上加親,豈不是更好?”楚律忙道。
石清妍打了個哈欠,說道:“跟你說不清楚。”
“你說,沒有本王聽不懂的話。”楚律肯定地說道。
石清妍捉摸著該怎麼說,半天下床去,回頭將燭臺拿進帳子裡叫楚律捧著,手指沾著胭脂在紙上畫了兩個圓圈,又在兩個圓圈中間劃傷一豎將圓圈分成兩半,“這個是白菜,這個是篾片。他們兩個這一半的血是一樣的,混合起來,”手指又沾著胭脂畫了一個大圓,“這是他們兩個生下來的孩子,這血裡一大半是一樣的,不一樣的只是有一點點。王爺,你瞧準了,你甘心你的外孫子血裡一大半都是耿家的血?你別忘了耿家人是什麼樣的。耿業愛說閒話,愛交結酒肉朋友,耿事愛捆綁,耿奇聲愛巴結人,耿王妃……”
“本王懂了。”楚律心想自己糊塗了,便是再急著給楚靜喬招女婿,也不該看上耿業。
石清妍將燭臺等一一送回原處,又在床上平靜地躺下,不一時就睡著了。
楚律錯過了困頭,卻是難以入睡,暗道益陽府地上要有公侯、丞相、尚書的事,不知傳到楚徊耳中,楚徊會作何感想,會不會被氣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