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在這時候?〃梅若影也直視入顏承舊的雙目。
〃因為忍不住了。〃沒有猶豫,顏承舊笑了起來。
梅若影看著殺手的笑臉,沒有慌亂。此時無聲,只有溪水潺潺,遠方的林間偶爾傳來一兩聲夜猿啼叫。腦中空空的,什麼也沒有想,就這樣躺在顏承舊懷中,任性地享受著這一兩刻的放鬆。
就像解數學方程式,如果實在想不出方法和途徑,先擱置在一旁,也許過一段時間就有答案了。更何況,在解決這個問題之前,還有一個強大的敵人橫在眼前。
又過了些許時間,顏承舊突然抱歉地道:〃你這次出來是要沐浴的吧,我這次是偷跑出來的,就先不打擾了。〃
〃不多留?〃
〃你以前跟我說過一個故事,‘乘興而來,興盡而歸',今夜區區已經盡興──當然,如果莊主大人仍然覺得不夠盡興的話,區區願效犬馬之勞。〃顏承舊一派輕鬆,沒有絲毫不自然,似乎今夜什麼也沒發生,又或者,是因為覺得發生得理所當然。
梅若影沈默半晌不語,猛然間使力,一下子將顏承舊推下樹杈,自己凌空一個翻滾,穩穩立在顏承舊適才所坐之處。
〃既然如此,還不速回?小心我記你躲懶摸魚,這個月的月錢充公。〃
顏承舊翻身落於樹下,邪邪地輕哼了一聲,沈聲笑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咬過一口,再親有期!〃
不待梅若影反應過來,已經足間輕點,如同浮於冰面,不帶半點聲響,倒滑數丈。再一轉身,黑衣翩飛,融入月下疏影間。
同是這一夜,也有人在黑暗中,做的卻是另一番事情。
孫俊傑手中握著一枚小瓶,饒有興趣地坐在一邊聽著父親對兩名下人的褒獎。
父親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饕餮公子孫玉乾,最愛拈花惹草。所謂上行而下效,弄得家中的下人或多或少也沾染了點風流習氣──儘管這群下人中的歪瓜劣棗多了些──比如眼前躬身立於父親身前的兩人,王老打和陳伍。
這兩人原本就是孫家家奴的後代,孫氏嫁給司徒容及為正妻之後,才調去九陽山上照顧孫氏和大小姐的。也不知走了什麼好運,這兩人在四年前竟然得嘗傳說中的毒王司徒凝香後代的滋味──也因此算是開罪了青陽宮。
後來青陽宮放出訊息,說司徒榮及與孫氏的大千金便是王老打和陳伍所殺。多虧他不像父親那般老糊塗,一下子就辨明這是青陽宮借刀殺人之計,才又把兩人叫回孫家庇身。
上述事情多屬機密,若非父親與司徒家主非同尋常的關係,他也不會得知得如此清楚。眼下,父親之所以對這兩名歪裡痞氣的兩名下人大加褒賞,也是因為他和司徒榮及那門子破事。
腹誹著上下拋接手中的小瓶,卻被父親狠狠一眼瞪來,警告道:〃這東西數量有限,要是砸了我唯你是問。〃
孫俊傑吐了吐舌頭,無所謂地把玩起來。不就是助興潔腸的東西麼,有什麼值得著緊的。
孫玉乾見兒子沒把東西當回事,皺了皺淡得幾乎沒毛的眉毛,回過頭去繼續對兩個掛著校尉腰牌的家奴大加讚譽。
這小瓶子的燒酒是他倆人今夜早些時候從軍醫房處訛來的。他們試用過後覺得助興效果不錯,便立刻呈了上。
與司徒榮及嘗試過後,果然交相讚賞。要知道,他雖然是江湖聞名的〃上便天下美男子,男女通吃不介意〃的饕餮公子,無奈近來年歲漸長,菊穴處稍顯鬆弛。更因濫交無度,最近越發對司徒榮及的種種刺激習慣到得不到滿足,即使內服了春情藥物,仍是不得好轉。可是這瓶名為燒酒的東西不同,既不似尋常油脂般油滑,又不像尋常釀酒般清淡無味,更不會像辣椒水一般讓舔噬者覺得難受。
塗抹於人身最為脆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