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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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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適才那人步伐徘徊猶豫,顯然心事重重。最後上馬離去時,動作僵硬、呼吸重濁,似在隱忍什麼常人所不能忍的痛楚,最終也沒發現他們的所在。

不過,照理說內功高強之人,心性或堅毅,或冷靜,或無情。內功修為如此了得的一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才能讓他心亂至此呢?

於是順著徒兒剛才所指看去。此時天色雖晚,但他常年夜行,兼且雪地映照天光,視力無絲毫窒礙,只看見坡下遠處的雪裡躺著一根蒼黃竹笛。

羅保畝好奇之下,縱身而起,一條粗壯結實的漢子輕飄飄落在笛旁。

他彎身拾起後,便發覺入手冰涼、滑而不滯,是一根留了好些時日的笛子,而且大約是常常使用撫摸,笛身光滑圓潤,無絲毫皴裂的紋路。

不解地嘖嘖稱奇,正要將之丟回原處,突然手指一滯,摸到了一處刻劃的痕跡。順著手指所在看去,原來是兩個桂圓大小的以刻刀細細刻出的隸文,比劃紋路卻已被磨花,似乎常有人無意識般以指尖反覆描摹。

再凝神一看,那兩個隸文赫然是〃若影〃兩字。

羅保畝心下大驚,左右看看四下再無他人,趕緊將笛子塞入懷中仔細藏好,又仔細將自己和小岱在此停留的痕跡打點清理。

小岱還要再問,已經被師父一扯領子提到半空。羅保畝運起心法,足不點地般向東齊軍營中飛身而去。

劉辰庚自充州返回的第二日清晨,一名鬚髯皆白的英偉老者身著灰衣青鎧,手持丈二青纓砍刀,大步生風地向帥旗所在走去。

老者一路行來,年紀稍長的將官見到,都是驚異非常,而後又歡欣鼓舞,卻又礙於他的行色匆匆而不敢上前招呼。原來此人正是解甲歸田多年的上將宋汗青。

宋汗青自得知南楚東齊將有一場大戰以來早就心癢難撓。後又聽聞是戰名鵲起的七皇子劉辰庚親率將兵對敵,終於按捺不住,於月前主動向東齊國主請命,重掌將印。

營房重重疊疊,好在主帳前立有一杆帥旗。老將無需問人,直向那處走去。當再繞過一處營房,遠遠便見帥帳前已經佇立三人,其中一人正是七皇子劉辰庚。另兩人,一位頭髮斑白玉簪青袍,一位髮夾銀絲束冠白袍。

只略一眼,他便認出那兩位老者正是經年不見的生死之交諸葛長琨和魅去病,驚喜交集之下朗聲大笑,加快腳步走去。

魅去病搶前挽起宋汗青的長刀笑道:〃咱三個可有十來月沒聚首了,今日趁著齊楚大戰之際,恰好來一場老友會。〃

諸葛長琨則立於一旁,面帶悠然笑意。

他們三人年輕時原是東齊的肱骨之臣。宋汗青執掌將印,諸葛長琨常任軍師一職,魅去病則是御醫房的太醫官。三人都有行走江湖的愛好,於是不知不覺中便成了莫逆之交。年老後便同時告老還鄉,迴歸江湖。恰好三人姓首一字拼湊起來正好是〃松〃、〃竹〃、〃梅〃,於是便自稱為歲寒三友。

劉辰庚見他們談得興起,便將三人延請入帥帳後堂飲酒相談。

飲酒間,三老談及當年之事不勝唏噓,漸漸轉而談及當下戰事準備。

劉辰庚於主位上聽他們細細道來,也不時作出評點,提出自己的想法。

眼見戰事準備在自己到達前就被七皇子整頓得井井有條,宋汗青最後朗聲大笑道:〃如今我兄弟三人重逢於七皇子帳下,哪愁大事不成!〃

諸葛長琨搖頭道:〃宋將軍,南楚蠻子雖不足為懼,也需謹記驕兵必敗的道理。〃

糜去病則於一旁自斟自引,笑而不語。

少頃,酒畢。聚首閒事也聊得差不多,宋汗青三人起身告辭,都要回營房自行安頓。

劉辰庚便欣然將三老一路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