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
昨天,文華殿樹已經悄悄落下了第一片葉子,秋天已經來臨了。
如果皇上等不到冬天,那明年……日曜王朝將會是怎樣的景象?
“傳。”
將染血的帕子收了起來,逐堯皇走到書案前,端坐,說道。
片刻之後,一襲華貴袍服的逐浪走了進來,他渾身散發著由歲月在他身上鍛造的男人味。
見了皇帝,他兩步上前,單膝跪地,俯首撐掌,請安道——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請安完畢,逐浪便自行站了起來。
“二皇叔,朕叫你起來了麼?”逐堯皇淡淡地開口,逐浪一怔,頓時僵住了,他抬頭,與逐堯皇那威嚴無比的眼神對視。
逐堯皇的眼神並不冰寒,,語氣也不銳利,只是雲淡風輕一般,但是卻透著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令當年狠辣的逐浪也不得不臣服。
他又慢慢地跪了回去,俯首稱臣,眼底卻閃過一絲陰佞。
他的神情,並未能逃脫逐堯皇的視線,逐堯皇拿過書桌上的摺子隨意地翻了翻,貌似無意地說道——
“二皇叔,朕對你很失望啊。”
逐堯皇著突然的一句,令逐浪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冷聲說道,“不知皇上傳召,有何要事?還望明示?”
“要事?要事就是表達一下朕對二皇叔極其失望的心情。”
逐堯皇不緊不慢地說道。
“皇上……”
逐堯皇稟賦之高,遠在先帝之上,日曜王朝建朝以來,只有他做皇帝做的如此周到。而他心思的縝密,不是逐浪能猜度的。
就如,他明明知道逐浪可能為復仇而來,卻依舊讓他宮裡宮外自由走動這點,逐浪便始終想不明白。
逐堯皇手中拿著一本厚厚的奏摺,站了起來,走到逐浪的面前,說道——
“二皇叔向來以狠辣著稱,據說當年除了朕的父皇,其餘皇叔伯均敗到在二皇叔的手中。只是,朕萬萬沒有想到,當年父皇鬥生鬥死之人,花了近二十年的時間,卻訓練了這麼一批酒囊飯袋,看來,並非朕的父皇不仁,乃是二皇叔你……鬥不過父皇。”
“皇上為何突然出此言?!”逐浪心中一凝,他……都知道了?
“皇叔,朕從出生之日便被寄予厚望,可這皇位朕從未爭過,誰有能力誰坐!但,朕一旦坐上,任何人休想撼動朕的位子,也無人能撼動!二皇叔你——也不例外。”
“啪!”
逐堯皇說著將手中的摺子一扔,狠狠砸在逐浪的臉上,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皇叔,你的把戲太老套了!”
“皇上贖罪……”
逐浪聽了,雙膝跪地。
他明白了,他上當了,被逐堯皇反將了一句。
原以為上回火藥之事,嚇到了逐堯皇,卻沒有想到他早將一切瞭然於心,那次出宮拜祭祖宗只是他的一個幌子,那是隻等著他逐浪自投羅網的一局棋,而這棋,逐堯皇下的不慌不忙,不疾不徐。
果真,是個高手!
“二皇叔!朕念在老四的份上,放過你這一回。但若再造次,朕——定斬不饒。
任何妄圖霍亂朝綱,對朕居心不良之人,朕都不會輕饒,逐堯皇這三個字代表了什麼,朕想二皇叔你比任何人都明白!退下去吧。”
“是,謝皇上恩典。”
逐浪彎腰後退,離開了文華殿。
出了文華殿,他才知,就剛才在逐堯皇面前的功夫,他訓練了二十來年的死士,已經被逐堯皇全部捉拿。
“想我逐浪和九個兄弟鬥生鬥死,經歷無數背叛,自詡心思縝密,無人能猜。卻沒有想到他遠在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