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胤禩卻也沒法記住路線。
約莫過了一炷香,車停了下來,兩人一左一右提起胤禩下車,便往一處走去,胤禩不能視物,只覺得腳下踩的似是堅硬青磚。
胤禛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上一回的時候,還是因著平陽地動,胤禩被埋在廢墟之下,不明生死,也正是那一次,他傷了雙眼,再難根治。
這一回……
他抓緊手裡的佛珠,一輪輪轉動,圓潤的菩提木珠在指間滑過,互相碰撞發出微微的聲響,卻令得他更加煩躁,起身在屋內來回走動。
他們如今住的是江寧織造曹寅府邸,皇帝下榻,意味著對曹家的無上恩寵,聖駕六次南巡,有四次宿在曹家,這份殊榮,怕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只不過曹寅因此欠下的鉅額虧空,卻是有苦自己知了。
門外忽然有人趕了過來,也沒通報,便急急道:“四爺,萬歲爺讓您即刻過去!”
胤禛認出他是跟在康熙身邊的內官,心知有異,忙應了一聲,跟隨而去。
待他們匆匆趕到康熙住的院子,才看到張廷玉、曹寅等人皆在,且神色凝重。
康熙見胤禛欲行禮,揮揮手道:“免了,有個訊息要告訴你,你聽了別急。”
老爺子難得說這種話,卻更讓人覺得不祥,胤禛捺下焦躁,點點頭。
一旁的曹寅道:“四爺,揚州那邊來報,說是八爺被天地會的亂黨挾持走了。”
胤禛如遭電亟。
提點
胤禩被蒙著雙目,車子又約莫駛了一炷香,這才緩緩停下來,小蓮與三哥一左一右拽著他的胳膊跳下車,胤禩被帶著進了一間莊子,七彎八繞走了一段路,又聽得門被咿呀開啟的聲音。
“哎呀,小蓮,你可回來了,六哥他們呢?”一個陌生的聲音低呼道。
胤禩感覺到抓著自己胳膊的手一頓,才聽見小蓮啞聲道:“六哥他們都……只有我回來了。”
那三哥截住他們的話頭:“別光杵在這裡,進去再說!”
“快進來!”
胤禩被他們推搡著往裡走去,眼睛上的布條驀地被扯下來。
突如其來的光線刺激得雙目疼痛,讓他不由得微眯起眼睛,半晌才看清這眼前處境。
眼前站著十餘個人,除了那小蓮與三哥之外,還有幾個面目陌生的,前方主座上坐了箇中年人,鬚髮斑白,年過半百的模樣。
小蓮在一旁簡短介紹了胤禩的身份,幾個人看著他的目光立時不同,變得冰寒而有敵意。
“你就是八阿哥胤禩?”旁邊有人上下打量著他。
胤禩不見慌亂。“幾位是?”
“滿人韃子,也配問我們姓名!”一人冷笑道,“若不是你還有點用處,這會兒還能活著站在這裡跟我們說話嗎?!”
胤禩越過他們的挑釁,徑自望向坐在主位上的人。
“小蓮這一路上沒有告訴你嗎?我們是天地會的人,不知八阿哥可有耳聞?”一直沒有開過口的中年人捋著鬍鬚,慢慢道,沉穩的表情看不出太多的敵意。
胤禩頷首。“聽說過。”
“少廢話,你快點喊你那些走狗們,把七哥他們放了!”一人並作幾步上前,一把揪起他的領子,惡狠狠道:“裝什麼傻!”
“劍湖,沒看見堂主正說話呢,不得無禮!”那三哥皺眉道。
劍湖悻悻地放開他的領子,胤禩看到他眼中的恨意,毫不懷疑若有機會,他定會拔出手中的劍來捅自己一個窟窿。
“揚州織造李煦被刺傷,是諸位做的吧?”
“正是。”中年人有點詫異於他的平靜,頓了頓,朝那些人吩咐道:“給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