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僵了一下,然後假裝翻了下身,甚至掩飾性的閉上了那雙黑色眼睛,把鼻子上的泡泡吹得更大、更圓、更亮。
而他這番舉動當然沒有逃過某人的眼睛——更何況這就是做給他看的。
不一會,他聽到一陣稀里嘩啦翻東西的聲音,里包恩撇撇嘴。
心裡奇怪蠢綱今天怎麼這麼有精神。
黑暗的房間裡,褐發少年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他伸出食指戳了戳嬰兒小小的睡帽,在黑髮嬰兒不耐煩的轉過頭時,把從抽屜裡找出來的手電筒對準下巴,唰一下開啟開關,同時咧開嘴角微笑著伸出舌——
“晚上好~里包恩……”
“……”
“哈哈哈!!——好好笑……哈哈,里包恩你臉色發青了喲~……啊哈哈!”
少年在地板上笑得抱著肚子打滾,臉頰紅潤,上氣不接下氣。
里包恩坐起身體冷著臉看他,聲音像是從地獄裡傳出來的:“蠢綱。”
聽到聲音,綱吉勉強撐起笑的發軟的身體直視嬰兒,“里包恩……?”
里包恩坐在吊床上眼神冷凝,小小嬰兒身體的背影在昏暗檯燈下拉長映照在牆上,拉伸成成年男子的身形。
沉重的空氣籠罩了整個房間。
見此情景,綱吉抽抽嘴角舉起小爪子,“我錯了,里包恩,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
“不……沒有。”
嘆了一口氣,里包恩爬回吊床上,“不準再鬧騰了,老實睡覺。”
心裡琢磨了半天也沒有能好好收拾他的辦法,也是因為今晚的對戰,他大發慈悲的放過了某個小鬼。
“是。”背後傳來阿綱帶著小小不滿的聲音。里包恩勾起嘴角,他能想象到那個孩子撅起嘴不情願的模樣。
里包恩繼續吹起泡泡。
於是難得平靜。
但是,要說是事與願違呢?還是說是屢教不改呢?
里包恩額角冒起青筋,他瞥了一眼鬧鐘,五點整。
一分鐘前,他被一句聲情並茂,激情四射,慷慨激昂的著名臺詞驚得全身僵硬。
“里包恩啊里包恩——為什麼你是里包恩!?”
一句過後,而後是接連不斷的名句朗誦。
“To be ,or not to be,this is a Reborn。”
“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里包恩!”
“別和里包恩爭辯,因為他可以改變事實!”
“生命如同里包恩,他的價值不在長短,而在內容。”
——而且重要的地方都被換上了他的名字。
那邊褐發少年燃燒著對他來說十分罕見的激情熱血沸騰,這邊里包恩緩緩勾起嘴角,即使他額角暴起的青筋與之毫不相配,將睡衣袖子挽起,里包恩叫道:“阿綱。”
褐發少年放下握拳的雙手回身看他,然後露出了純潔可愛的治癒系早安笑容,“喲~里包恩!”
保持著臉上的微笑,里包恩腳步輕巧的走過去,“你在做什麼呢?”
“沒什麼喲~我今天比較高興撒~”少年笑臉更加光芒四射。
“哦……”不予置否的拉長聲調,里包恩歪著頭狀似疑惑的問,“為什麼沒有把媽媽吵醒呢?”
“因為我在房間裡設定了時間制隔音結界。”綱吉回答,“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左右的效力吧……”
黑髮嬰兒不知什麼時候換上了標誌性的黑色西裝,習慣性的拉下帽簷揚起嘴角,食指撫著列恩,喃喃低聲:“一個小時嗎……足夠了。”
“誒?里包恩你在說什麼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