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她的確配得上賀楚口中的“美色”兩字。
如果她就是容姬的侍女,那麼是否說明她有可能知道容姬的下落?
並且有可能皇帝要找的人就是她們三人當中之一?
徐夫人望著她:“王妃這是第二次質問妾身了。”
戚繚繚倒也沒有否認。因為她的話聽起來確實有這麼點意思。
“我不知道王妃在懷疑我什麼。我只想告訴你,如果我害怕你質問,就不會去找安達,還跟他說韃靼話了。”
徐夫人抬眼看著遠方,聲音裡聽不出起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這關外的人會說韃靼話的有很多。
“我是怎麼學會的,只要不干涉到王妃你,就可以了不是嗎?”
戚繚繚少見她這樣硬氣,又微笑起來:“夫人若是不說,我怎麼知道會不會干擾?”
顯然,她更喜歡這樣活潑有生氣的女子,那樣才更顯得她像個活生生的人,哪怕到如今她敵我未明。
“那我就是不說,王妃又將如何?”徐夫人收回目光。
戚繚繚笑了下,她還真不能如何。
她今日呈現出來的剛硬,令她忽有了幾分刮目相看之感。
從前對她的印象是端莊溫婉,沉默寡言,這樣的強硬是很少有的。
在皇帝那邊有訊息來之前,她還並不想跟她起什麼衝突,同時也並不想讓她摸清自己的底。
便就笑道:“自然是將你當成功臣眷屬敬著。徐將軍在陣場表現委實讓人欽佩,這次元帥能夠成功破了烏剌,將軍功不可沒。
“夫人隨軍照顧將軍,也辛苦了。”
徐夫人聽她提到徐坤,神色稍緩。
也許是她反應太過了。她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又在富貴人家長大,何嘗來那麼深的心機。
“應該的。寅郎心有大志,他做了他應該做的事情。”
說完她福了福身,離去了。
她永遠跟她親近不起來。哪怕在她帶著幾個子弟自圖真和安達手下突圍出來,她也曾經心生欽佩。
她太明白烏剌人的殘暴,她能完整脫離出來,多麼難得。
她自己就不同了,哪怕是離開烏剌那麼多年,傷痕還在,那些刻在骨子裡的記憶還在,那些過往必將陪伴她終生,直到她未來不久後被挫骨揚灰。
他說他們還有大半輩子的安穩,怎麼可能呢?
就算是她能不計較那些恥辱,她也無法將幾條人命置之不顧。
他的安穩是他的,從一開始,她就註定不會有資格跟著享受。
回到房裡,她平靜地從醫箱裡掏出個小瓶子,倒了幾顆藥揣在手裡。
北真挺不了多久的,大軍回營,很快的。
一切都會很快就要了結的。
……
皇帝到達大同時便收到了燕棠他們已經打北真的訊息。
別的先不問,先問了兩嘴燕棠跟蕭珩怎麼應付戰事的,有沒有再出什麼夭蛾子,這才安歇下來,翌日早起就又策馬趕往清水營。
傳旨官到達清水營,直接發話要見鎮北王妃,眾人皆不知是皇帝親來,便把他帶到了戚繚繚院裡。
戚繚繚剛剛午睡起來,原本是打算跟燕帶著紅纓她們倆出去逛逛的,聽說有旨意,便一路小跑到了院外。
傳旨官是乾清宮的太監李芳,見到她即笑著彎腰:“小的見過王妃。”
“李公公!聖旨呢?”
“聖上只有口諭,傳王妃這就前往關內五十里接駕!”李芳笑著將手裡一隻玉環遞過來。
戚繚繚接過一看,瞬時訝了訝,這玉環跟他當初畫給她的那個狼頭圖樣的首飾,簡直一模一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