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來時,我就立即讓他們出城了。”聽我這麼說,他略略放心,不過眉宇仍然緊皺,“那不思一定會進宮興師問罪,我擔心他不會善罷甘休,一定要討個說法。”
“父皇會命臨安府追查這件事,不過只要找不到行刺之人,就不會有事。你派個人秘密出城,叮囑那些人千萬不要回城,躲得越遠越好。”我略略尋思,安慰道,“二哥,你別慌,只要我們不露出絲毫馬腳,父皇不會發現這件事與我們有關。”
“眼下只能死裝到底了。”
“嗯,我們就像往日那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別總是想著這事。二哥,你先去資善堂,我稍後就去,你也不必派人去打探訊息,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還是皇妹鎮定,為兄要向你多多學習。”
其實,我也和他一樣,擔憂害怕,心慌意亂,只是他亂了,我不能再慌亂,否則就完了。
假若完顏亮知道行刺的幕後主謀是我,不知道氣成什麼樣呢。
這日午時,朝上傳來訊息,那不思怒氣衝衝地進宮,當著幾個重臣的面興師問罪。大宋君臣聽聞此事,無不震驚,連忙問半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不思詳細道出十個黑衣人半夜潛入館府、行刺他們的經過,越說越氣,怒不可揭,態度強硬,一定要大宋給一個說法,否則,兵戎相見、戰事再起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宋帝和幾個大臣極力安撫,揚言一定會查出事情真相,追緝兇徒,給他們一個交代。
趙璦對我說,雖然那不思沒有直接說是父皇派人行刺他們,言辭之中卻多次暗示,不然,誰有人有膽量行刺來宋國提親的金國使臣?
宋帝說的自然都是冠冕堂皇的話,派重臣安撫那不思,又賞賜了幾樣奇珍異寶,讓他們在館府等訊息。最後,那不思撂下一句狠話,讓宋國務必在兩日內緝拿那些行刺的黑衣人歸案,否則,他就稟報他的陛下。
二哥很擔心,如果抓不到那些行刺的人,大宋就無法對金國交代,怎麼辦?這不是間接害了父皇嗎?他想向父皇坦白,讓父皇將他交給金國使臣處置,為他做過的事承擔一切罪責。
“二哥,若要承擔,也是我來承擔,哪裡輪到你?”想了又想,還是想不到讓那不思不追究行刺一事的好法子。
“雖然是你出的主意,但是我派人去行刺的,理應由我承擔罪責。再者,你是女兒家,為兄怎麼能讓你承擔?”趙璦的臉上憂色重重。
“其實,此時最關鍵的不是討論由誰承擔罪責,而是想一個妙計讓那不思不再追究行刺一事。”
“你想到什麼妙計?”他雙目一亮。
我搖頭,兩人一起冥思苦想一個時辰,也沒想出一條妙計。
天色不早,他回府,我回沁陽殿,今晚各自想想,明日再計議。
次日早上,朝上傳來一個令人歡喜的訊息。
趙璦說,那不思一早就進宮向宋帝辭行,也沒說匆忙北歸的緣由,只道他的陛下來函,讓他速速北歸。他還說,那晚行刺一事,希望宋帝命人加緊追查,將十個刺客捉拿歸案,給金國一個交代。
二哥摸著下巴,尋思道:“那不思突然辭行,必定是完顏亮的授意。皇妹,我覺得這事不尋常。”
我也撫著下巴,“我也想不明白。完顏亮為什麼突然北歸?在臨安,只有我知道他的身份;他應該猜得到是我派人刺殺他,可是他為什麼不追究了呢?”
“會不會他真的急於回國?他南下日久,或許上京發生了什麼急事、大事等他回去處置,他不得不北歸,這才匆忙啟程?”
“有可能,不過,我總覺得這事不簡單……”我眉心微蹙,“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既然完顏亮和那不思都北歸了,和親一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