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配做走狗,看著你討厭罷了。”趙知信諷刺地答,“真要感謝方公公前面出手,不然,我可傷不了你哪。”
“從我們結盟那一刻起,你是不是就想殺我了?”譚福吐出一口氣,感覺生命在身體裡迅速的流失。他不甘心。可是現世報,來得快。死在龍床上那位,難道就甘心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話早就聽過,但真正體味那種被算計的感覺,卻是在此刻。
“譚公公,或者我該叫你福王爺,你出身雖好,卻到底是個廢物。你這樣的人上不得檯面兒,只配暗中行事,又怎麼能站在奪位的隊伍中。不如早死早了,免了這痛苦多好?”
“你是想讓這天下姓趙。”譚福又噴出幾口血,整個身子都伏在地上,抬不起來了,“一報還一報,我殺了狗皇帝,為父報仇,你又殺了我。只是將來,不知道趙大人是怎麼個死法?哈哈。”譚福高聲笑了起來,然,很快就沒了聲息。好像,無形中有一把大剪刀,把他的存在感和生命全部剪掉了一樣。
到死,他的唇邊還持著笑意,因為他這一生都是個笑話,如此荒謬。
趙知信站在那裡看了看屋裡的三個新死之人,終究還是踱到龍塌邊,輕聲道,“皇上,臣給您報了仇,斬了那個奸佞閹人。您大可放心,這天下就算以後姓趙,至少二十年內,還是要姓慕容的。臣是忠臣,不會讓皇上死不瞑目。”
他伸出手,讓一代之主慕容昭,閉上了眼睛。
而就在此時,孫軍正揹著慕容恪,其他三大鐵衛率人圍護著,穿行在密道中。慕容恪是清醒著的,不過沒什麼自由意志,完全是任人擺佈。他的臉仍然英俊絕倫,就算蒼白得完全沒有血色,就算是瘦弱憔悴得脫了形,卻也呈現出別樣的美來。脆弱,卻又讓人碰不得,那心頭的傷口就晾在那兒,看到的人會跟著一起疼痛。
“快到了吧?”孫軍低聲問,背上的殿下似乎連呼吸也不願意,令他擔憂萬分,不長的距離,卻似過了很久似的。
“出口就在前面。”趙路也急,迎前了幾步。
就在這時,昏暗光線中,只見一條瘦小的黑影從前面閃過,他立即警惕,大喝,“什麼人?”
那人影似嚇了一跳,然後突然向他們跑了過來,舉止詭異奇怪。而如今裕王被囚禁,勢力被瓦解,可謂四面楚歌,經不得半點意外的動靜,不管什麼不明事物接近,都只有絞殺一途。
因而,林特身子縱起,向來人撲去。
孫軍覺得不對,喊了一聲,“活捉”
可惜有點晚了。
四大鐵衛武功高強,而來人卻似手無縛雞之力,當掌風襲來,竟然嚇得不能動彈,林特的手瞬間抓住那人的喉嚨,就算急時收手,也一下捏破了喉骨。
他站立在那兒,發出嗬嗬的聲響,卻沒有倒下,手臂向前伸著,似乎是拿著什麼東西。
孫軍揹著慕容恪飄近,火把的光亮下,映出那人的面龐,赫然是小猴子。
慕容恪的眼睛本來半睜半閉,似乎魂遊物外般,但他認出了小猴子,在映春宮中的日日夜夜,一刻不停的在他腦海裡閃現,他記得這小太監是小玉使喚的人。哪怕,這個小太監的半邊臉似乎都潰爛了,他仍然一眼認出。
“拿來”他突然開口,眼睛盯著小猴子手中的物事。
他久沒有說話,聲音暗啞又僵硬,但他的語氣裡有一種急切,一種狂熱。四大鐵衛聽明白了。趙路更是瞭解他的心意,一把抱住失去意識的小猴子,眼神示意林特道,“還沒死透,快送到孫大管家那裡快這邊交給我們。”
林特負起小猴子就跑,趙路則把小猴子手中的東西交給慕容恪。
那是一隻木簪子,上面刻了個人名。
“我母后的東西,是小玉冒死給我的。”慕容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