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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7部分

伊克桑的語調,又微微地緩了下來,對著跪在地上的人說道:“李世忠是奉密諭處死的,你們謹守本分,他就不算明正典刑,檯面上,可以算是‘暴斃’。皇上和皇太后恩施格外,你們可以自擇一子侄,入國子監讀書——嗯,聽明白了嗎?”

“入國子監讀書”,這就算“廕生”了。不過,用老爸的人頭換來的“廕生”,大清開國以來,不知道有沒有第二例?

跪地的人群中,發出了低低的、嗚咽著的、參差不齊的謝恩聲。

唉,這個情形,實在詭異。

伊克桑依舊緊繃著臉,但心裡邊兒卻暗暗鬆了口氣:咱是沒念過多少書的,平日裡給士兵們訓話講的都是大白話,今兒這大段大段的“臺詞”,一口氣兒都背了下來,一個結巴也沒打——我容易嗎我?

*(未完待續。。)

第三十八章 雖千萬人吾往矣

今天這場大動作,伊克桑赴皖之前,關卓凡以降,軒軍相關人等,早就在暗地裡緊鑼密鼓地籌劃了。不過,伊克桑將要如何對付李世忠,在他到埠之前,安徽巡撫衙門是一絲兒風聲也沒有收到的。軒軍那邊曉得,李世忠在安慶手眼廣大,連巡撫衙門裡都有他的內線,砍他的頭,找安徽方面幫忙,只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軍調處安徽情報小組,在完成“遊說”英翰交出李宗綬、宋尊邦的任務後,並沒有撤回北京,繼續留在當地“潛伏”,只是更換了“工作物件”——李世忠。關於李世忠及其心腹的情報,基本上是這個小組提供的,包括韓榮翰、高華林、羅德勝、尤先達四個人的住處、行蹤,等等。

午初一刻,李世忠一入巡撫衙門,索拿他的家人和心腹的“提標親兵”便出動了,巡撫衙門外弛內張,李世忠彼時其實已入羅網,再不容他逸出了;午初二刻,李世忠入席,巡撫衙門立即斷絕內外出入,連一隻耗子也不許進出。

韓榮翰、高華林、羅德勝、尤先達四個,則早被軍調處盯上了。軍調處行動隊已先伊克桑到達安慶,午初二刻一到,事先埋伏好的行動隊立即動手,將四人一一拿下。為防韓、高、羅、尤四個嘯聚反抗,行動隊都帶了巡撫和提督的“公事”,不過,都沒真正派上用場。西洋戎裝的“提督親兵”小隊隨後現身,韓、高、羅、尤四個,本人也好。下屬也好。沒有一個敢反抗的。

如果單為殺一個李世忠。並不需要這麼麻煩,但若求最大的震懾效力,這個鴻門大宴便必不可少:不僅要震懾李世忠的黨羽——這是為免除後患;更要震懾安徽全省,乃至兩江,蘇北尤甚——這是為接下來的整頓鹽務預熱。

是的,伊克桑說“明日開始,朝廷就要大舉整頓兩淮鹽務”,絕非虛言恫嚇。

對中國的鹽務——主要是兩淮的鹽務。做徹底的改革,是關卓凡一以貫之的理想。

這條路上,有多少荊棘坎坷,作為穿越者,關卓凡一清二楚。但是,正因為他的穿越者的身份,關卓凡同時也一清二楚:這條路,非徹徹底底走通了它不可!

這是因為,鹽務於中國,實在太重要了。

重要到什麼程度?

其中的兩淮鹽務呢?又是一個什麼地位?

拿乾隆朝為例來說說吧。

彼時。兩淮鹽課,每年上交鹽稅六百萬兩以上。佔全國鹽課之六成。

這是一個什麼概念?

清朝中央政府的財政收入,主要包括三塊:田賦、鹽稅、關稅。其時,全國每年地丁收入,大約是兩千六百萬兩。就是說,鹽稅佔田賦的小一半,兩淮鹽稅,又佔全國鹽稅的大半。

鹽稅,只是朝廷從鹽務獲得收入的“正項”。除此之外,國家每有重大軍事行動,或天災年荒,或河防工需,或巡行慶典,鹽商就捐輸報效。留意,這些“捐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