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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部分

關卓凡亟亟乎的趕往崑山,雖然也算是有事要辦,但並沒有迫切到急如星火的地步。他的離開,當然另有原因。

“世傑,這裡就交給你們了。”臨行前,他把丁世傑和張勇叫到木瀆來,密密囑託,“蘇州城裡的好戲,一出接一出,我們軒軍只管看,千萬別跳上臺去演。”

“是。”丁世傑心想,好戲自然說的是長毛內鬥,可是一出接一出,那又是什麼?不能不多問一句,“老總,難道郜永寬會詐降?”

“詐降不詐降,誰知道,反正一切有李撫臺主持。郜永寬若是開了城,只管進,若是有長毛來投,只管收容,總之一切謹守分際,萬萬不要搶了淮軍的風頭就是。”

搶淮軍的風頭,本是張勇最樂為的一件事,現在老總說不許,他便有些嘟嘟囔囔的不大願意,直到關卓凡狠狠瞪了他一眼,才算老實下來。關卓凡把這件事交待完了,便由張勇派出的一營馬隊護從,出發到崑山去了。

從蘇州到崑山,六十里路走了半天,一進縣城,先奔電報房。

這一封電報,是發給趙景賢的,要他看一看,白齊文和劉玉林的傷勢,恢復得怎麼樣。

他們兩個,都是在上海戰役中受的傷——軒軍反攻南匯縣城時,白齊文率兵爭奪城外的土壘,被一支長矛刺入左肋,靠了身體強健,救治及時,保下了一條性命。劉玉林的傷,則是在進攻李容發據守的川沙廳時。率敢死隊搶城。身被四創。還丟掉了一隻左手。

還好有租界裡的那家教會醫院,精心治療,慢慢恢復,大半年下來,雖然還不能說是痊癒如常,但已經沒有大礙。

既然已經沒有大礙,那關卓凡就不客氣了,隔了一天。第二封電報發來,請白齊文和劉玉林兩個,由駐守上海的先字團派兵護送,赴崑山向他報到。

這一下,弄得趙景賢大惑不解——傷勢固然是沒有大礙,畢竟也還沒有好利索,這樣急著調他們去,為了什麼呢?然而亦不能再發電報去問,只好將這道命令照傳。

白齊文和劉玉林自己,倒是高興得很。帶著先字團的一哨人,第二天便從上海出發。他們都是行伍中人。這半年在醫院裡悶得久了,現在終於有了這樣一個機會,自然振奮,雖然是在趕路,精神反而愈發健旺。

就在關卓凡以電報調人的時候,蘇州城北的淮軍大營中,李鴻章卻在撫額沉思。自李昭慶回報關卓凡已經離開了蘇州,他到現在依然未發一語。

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真的能聰明機警到這樣的地步麼?他心中驚疑不定地琢磨著。

郜永寬投降獻城,是一件大好事,然而看過了關卓凡寫給他的信,又親自在陽澄湖上見過郜永寬之後,他便已經下定了決心:郜永寬這八個人,非殺不可!

投降歸投降,提出來的條件太苛刻——四萬降兵要劃半城以守,據有四門,編練二十營,這些本已不可接受,至於索要八個實缺,更是天方夜譚!不要說自己和關卓凡給不了,就算是兩宮和恭親王,也沒有這個本事,能夠一下子找八個空缺來安插他們。

可是這樣的條件,關卓凡偏偏就寫在信裡,送來給自己了。然而到了自己打算動手的時候,他卻又跑到崑山去了,這樣一來,“殺降”的名聲,豈不是要由自己一肩承擔?

“不能夠,不能夠,”李鴻章終於開口了,搖著頭,自言自語地說道,“他若是能未卜先知,猜到我要殺郜永寬,特意避了開去,那也未免聰明得過頭了。”

“二哥,你是說關逸軒?”李昭慶不解地問,“我看他躲不了這件事——他給咱們的信,白紙黑字,清清楚楚,這不是鐵案如山的證據?若說是要擔責,自然是他跟二哥一起分擔!”

“鐵案如山?”李鴻章微微苦笑,“人家的信裡,無非是轉述郜永寬的話,申明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