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琴奏樂,還有一個歌女在唱著小曲。
只是季無常聽著這唱著的曲子有些耳熟,貌似是自己小主子做的那首《錯誤》,此刻竟然被譜了曲,在西湖之上傳唱開來。倒還真有當年董大學士的風采了。
“我打江南走過,那等在季節裡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響,三月的春幃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季無常閉著眼睛聽著,這歌女的聲音極美,怕是整個西湖之上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好的歌女來了。只是聽著小曲,季無常心中卻有一絲異樣的感覺,似乎覺得這《錯誤》是唱給自己聽的。因為今天到此,本來就是個。。。。。。錯誤。
輕輕的咳了一下,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船艙之中的人聽到。而坐在座首滿臉陶醉狀聽著小曲的江南第一富商韋志高韋老爺,也終於抬起了頭,注意到了自己的客人,已經到了。
“啪”、“啪”輕輕拍了兩下手掌,音樂戛然而止。舞女、歌女們齊齊的退了下去。原本不大的船艙之中即刻顯得有些空曠。韋老爺看著眼前的兩位客人,並沒有露出職業性商人的笑容,而是淡淡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你們來了,坐!”
季無常點了點頭,向前邁了兩步,坐在了鋪滿粉色綢緞的桌子前,而蔣明辰則是向後退了兩步,隱入黑暗之中。這是職業習慣。
季無常屁股下的墊子很軟,坐起來極為舒服,所以季無常甚至想將這個墊子給帶回家去。桌子上擺著幾盤小吃食,杭州特產的小桃酥和桂花糕,一壺美酒也擺在眼前,淡淡的香醇的就像飄溢位來,跟整個倉中瀰漫的龍涎香的味道凝在一處,有一個說不出的醉人感。雖然說杭州是人間天堂,但在季無常看來,這艘花船,無疑是天堂中的天堂。
韋志高老爺看著季無常,揮了揮手笑道:“先吃些東西,這些吃食都是杭州的特產,味道也是不錯的。”
季無常微笑著點了點頭,用手捻起一塊小桃酥放入口中,咀碎,又往杯中倒了點清酒,一口飲盡。這才笑道:“好吃食,好酒。韋老爺過的果然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韋志高韋老爺眯著眼睛看著季無常,臉上的肥肉擠在眼眶出,越發的顯得眼睛小了起來,終於是嘆了一口氣:“沈家的事情,是你派人做的?”
季無常點了點頭。
“你知不知道沈家的家主是總督大人的人。”
季無常繼續點頭。
“我猜你不是僅僅想吞下沈家這一塊肉而已。”
季無常微笑著沒有說話,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預設。
韋志高老爺屏住了呼吸,凝視著季無常許久,終於開口道:“你辛辛苦苦約我見面,便是為了來吃點糕點,喝杯清酒么?”
季無常微笑著跟韋志高對視片刻,終於開口道:“我想來幹什么,想必韋老爺是知道的。我不想賣什么關子。”
韋志高身子向後一靠,重重的靠在後面的坐墊之上,嘆息一聲:“做人不能太貪心。你若是想要拿走沈家的那一份生意,我可以給你,但是若是你想要再做什么,我不能答應。”
季無常又笑了笑:“韋老爺是哪一邊的人?”
韋志高皺了皺眉頭:“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總督大人那邊的,還是。。。。。。二皇子這邊的?”
韋老爺的眉頭越發的凝了起來:“我自然是為朝廷辦事。結黨營私這種事情,韋某向來是不參與的。”
季無常終於笑了:“有韋老爺這句話,無常便放心了。這沈家的家主,是總督大人那邊的,而我們,偏偏不想讓總督大人那邊有太多的進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