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段祺瑞連說了三個好。
車至總理府,兩人分別下車,段祺瑞轉過頭,臉色變化,沉的能滴出水來。
段祺瑞實際上已經焦頭爛額,曹錕、王佔元,李純一干人等紛紛在私下裡串聯準備再一次抵制其武力統一南方的政策,如今他最信任的倪嗣沖也發來密電,提出止兵停戰,連吳孝良這個後進末學也來和自己談條件,所有人都想拆他的臺,後面的路將步履維艱,但他段祺瑞豈是輕言放棄之人。
“又錚,立刻去天津見曹仲珊,穩住他一切都好說,否則形勢還真有不可收拾的危險。”
徐樹錚忙道:“芝公放心,曹仲珊已經答應退出督軍會議,不過有一人非除去不可?”
“哦?是誰?”段祺瑞對這些陰謀暗事很不以為然,但他也不會出手阻止。
“陸健章,今次督軍聯合反戰,背後始作俑者便是這廝。”徐樹錚恨恨的道。
“又錚,行事一定要謹慎,不可妄動殺手。”段祺瑞語重心長,徐樹錚於他不僅僅是大秘,有時更似忘年之交,看著徐樹錚年不滿四十兩鬢便已現白髮,心中嘆道;我得又錚如劉備得諸葛。
“又錚,你思量一下,那個吳維中是否讓銓敘局敘箇中將,安撫一下情緒,關鍵時刻不能有人再拆咱們的臺了。”說罷嘆口氣,竟少有的抱怨起來:“這個吳植堂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就算想要兵權就不能把吃相做的好看點嗎?”
徐樹錚沉吟了一下回道:“吳維中內明之人,大事不會犯糊塗,升中將大可不必,如此不是安撫,反倒是害了他。”
段祺瑞點頭稱是:“這個吳維中胸有正氣,有時卻過於意氣用事,如果他不只身返回北京又怎麼會給了植堂趁虛而入的機會?”
徐樹錚卻不以為然;笑道:“少年人吃上點虧,不是壞事。”
“你到看好他,真是少有。”段祺瑞語氣逐漸放輕鬆,他慣常不苟言笑,只有徐樹錚在時他或開上一二玩笑。
段祺瑞的好心情沒等持續到晚上,壞訊息自南方傳來。馮玉祥在漢口率先通電全國,反對用兵支援停戰。這一舉措出乎所有人之意料,督軍們私下裡還在討價還價,突然有人先跳出來,他們反倒不再串聯,坐定了看風行事的主意。馮玉祥本以為自己槍了先機,率先發難,然後各省督軍必然群起響應,到那時他便是做一省的督軍也不過分。但偏偏事與願違,他跳出來後,竟無一人響應冷了場,首倡變成耍猴。更讓他難堪的是,頂頭上司曹錕通電全國,撇清與其之關係,並望他迷途知返,以國家大局為重。
馮玉祥氣的大罵曹錕是首鼠兩端之小人,然而卻無可奈何,各省督軍沒有如意料中聲援支援他,甚至想踩一腳的都大有人在。
民國七年一月二十四日,段祺瑞下令撤去馮玉祥第十六混成旅一職,交與第四混成旅旅長吳光新暫代。
儘管反段反皖勢力再一次被壓制下去,但北洋政府中乃至皖系內部反戰聲lang卻日益高漲,段祺瑞迫於無奈只好下令,南方叛軍凡願意招安者,均給予**番號,並允許原各省軍隊返回本鄉。就此段祺瑞武力統一中國的計劃徹底粉碎。
南方戰事結束,徐樹錚便開始鼓動段祺瑞對蒙古用兵,段祺瑞推搪不過,便無奈的道:“明日國會共議,如半數透過,我便再無異議。”
徐樹錚見段祺瑞鬆口大喜,還不亡恭維一句:“芝公英明。”
秘書敲門進屋,低聲道:“總理,吳維中求見。”
徐樹錚立刻搶道:“讓他進來,正好有事商量。”
段祺瑞被徐樹錚槍了話,搖搖頭道:“對外用兵須謹慎,你們都太急躁了。”
吳孝良進屋,徐樹錚拉他坐下,“維中,芝公已經準了籌備處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