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額頭上驟然沁出了冷汗,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應對了,規矩是大,卻沒有皇上大!孫氏反駁不得,只好道:“這兩個丫頭伺候老奴管了,若是不隨身帶著,老奴必然不習慣!”
溫皙呵呵一笑,“若說帶兩個丫頭隨身伺候也沒什麼。。。。”
孫氏隨即露出笑容,正要謝恩,溫皙立刻話鋒一轉:“只怕不是伺候嬤嬤的,而是想要去伺候皇上的!”
孫氏急忙扯出一個笑容,道:“皇貴妃說笑了!”
溫皙含著如煙霧般叫人看不清的笑容,嘴裡依舊是不容置疑的語氣:“本宮從不與人說笑!嬤嬤若是用慣了便罷了,若是讓旁人覺得嬤嬤是對本宮安排的抬肩輿太監不滿,那可就不好了!”
孫氏立刻垂了頭。洩了氣:“老奴不敢!”
溫皙抿唇一笑,“孫嬤嬤素來最懂規矩,必然曉得尊卑,不會對尊者不敬,不過想來是本宮多慮了。”隨即哎喲一聲,道:“想來是孫嬤嬤上了年紀。初夏的天本不熱,孫嬤嬤都出了那麼多汗了!”然後轉身吩咐道:“小鹿子,你替本宮送孫嬤嬤回府吧!順便挑選幾個安分守己的太監,叫連夜打造一頂肩輿給孫嬤嬤。”
“嗻!”小鹿子急忙打了個千,便上去親自強行攙扶了孫嬤嬤,笑容滿面道:“孫姑姑,這邊請——”
瞧著孫氏被小鹿子架走了,溫皙捻了一朵含笑,臉上卻不含一絲笑容。將花朵揉爛在了手心了,留了一手花汁,香氣濃得刺鼻,叫人不喜。
竹兒亦冷冷一笑,“主子,這應該就叫‘奴大欺主’吧?!您也太抬舉她了!她也配在行宮用肩輿嗎?!”
溫皙輕輕吹了一口氣,把手心揉得不像樣的含笑花吹了出去,然後若無其事地拿著隨身帶著的絹子慢慢擦拭著。“皇上看重昔日之情,本宮也不能把她怎麼樣了!只是。。。。”溫皙略頓了頓。“曹貴人可是要在本宮手底下混日子,她竟然不怕得罪了本宮,本宮會把氣撒到曹貴人頭上嗎?那可是她親生的女兒!”
竹兒面含厭惡之色,“主子有所不知,孫嬤嬤是時常去瞧皇上,每次來更是帶了親手做的點心。叫身邊的‘侍女’去送給皇上呢!”竹兒厭惡之色愈濃,“連自己親生女兒的安危都不顧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恬不知恥。。。”說到此,竹兒狠狠啐了一口,極其厭惡地道:“什麼東西!!”
溫皙亦從口中啐出三個字:“老東西。”然後抿嘴笑道:“吩咐侍衛。好好看守者,孫嬤嬤自然可以來取自如,旁人就不許了!”有她的話發下去,溫皙不信她還能帶進人來!
此法一出,孫老夫人果然再無計策可出了,雖然特許乘坐肩輿,孫氏來往卻不頻繁了。
夏意漸濃,外頭又嘈人的知了聲,溫皙便只在早晨時候去御花園溜溜。這幾日,幾個孩子也都不煩他,小石榴小蜜桃整日被四阿哥帶著,早出晚歸,倒也忙碌,玉錄玳則和齊不琛一起,每每出去玩,康熙也不禁止,反而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而溫皙,想要出行宮一次就難如登天,康熙是斷斷不許的!
日子清閒得有些無聊,孫氏更少來看曹貴人了,曹寅的妻子李氏道時常來給溫皙請安,話裡話外對其婆婆所作所為跟溫皙前前後後沒少賠罪,這個李氏看事情倒是比孫氏明透,想來人老了,腦袋也秀逗了,溫皙既打壓了孫氏,也無意拿住這一點不放,便不再提。
李氏見溫皙脾氣和藹,便漸漸放開了,不似前幾次請安那麼拘謹了。李氏很會說話,提及當地風土人情,更是信手拈來,也可叫無聊的日子略有趣一些。李氏每每提及其子曹顒,便有為人母親的自豪之感,每每不動聲色地誇讚兩句。溫皙亦附和,曹顒的確不錯,聽康熙曾經提起他的騎射是相當不錯的,否則康熙也不會允了此行回京便任命他為藍翎侍衛。
李氏不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