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拳猶如加足了壓力的炮彈，只等著發現目標的準確位置，就要出膛，讓對方感受下，被狂怒的犀牛撞到，是個什麼滋味。

回過身來，石磊才發現對面的傢伙早就跳開了，站在自己的攻擊範圍之外，靜靜的不再攻擊。

雖然有黑布遮臉，但是石磊就是能感覺得到，對方是在笑，真正的笑。

“停，不打了。”看到石磊躍躍欲試的樣子，拳頭都還沒有放下，對方趕緊抬起手來，做了個沒有惡意的表示。

看到石磊的眼神，不爽的盯著自己手上的指虎，對方訕訕的開口解釋了一下。

“我用這玩意，是因為你小子身板太結實了，不帶這玩意，沒幾下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就疼的受不了了，那還怎麼打得下去。

況且也是為了告訴你，對手的任何承諾，都是不作數的。

既然是敵人，當然是怎麼樣能儘快解決掉怎麼來，除非不得不做表面文章的時候。

比如兩軍陣前，為了激勵士氣，生撕了對方的大將。或者擂臺之上，有無數雙眼睛盯著的時候。

其他時候，無所謂是否陰狠，死掉的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能下殺手的時候，就別婦人之仁。”高個內侍緩緩的說道。

石磊在努力回想，這段時間見過的眾多內侍，這聲音好像沒有能對上號的。

再仔細一看，得，對方嘴巴沒動，卻有聲音發出，不用說這是用了腹語了，怪不得這聲音怎麼都聽著有點彆扭。

“至於那根絞索，算是我最拿手的兵器吧。是由一種叫做鐵線蛇的神異蛇類的蛇蛻鞣製而成的，切金斷玉不在話下。

我經歷了這麼多工，還能活的好好的，這條絞索助益良多。”對方的語氣，滿帶著緬懷崢嶸歲月的感覺。

“如今把它送給你吧。以後我應該是用不到它了，送你也算套個交情。

我這輩子估計是要老死在宮內了，能得到大家的賞識，有活在陽光下的一天，甚至有希望老死在床上，對我這種幹髒活的人來說，簡直是無上的恩德。

可就怕我的那些個徒子徒孫們，就沒這個福分啦。

我一直在觀察你，也透過獵人老頭他們，還有其他的內侍側面瞭解過，你是極難得的，拿我們這些內侍，真的當人看的勳貴，甚至都沒什麼偏見，就如同見到的其他人一樣。

如今我聽到訊息，在外面那幫大臣們的遊說之下，大家又要逐步放歸一些侍者和宮女，出宮生活啦。

大臣們說這樣才是善政，顯得今上仁德，可是他們沒想過，我們這樣的人出宮以後，還怎麼生活啊？

放歸的宮女，盡數挑選的都是些年老色衰之人，沒人願意要的，能夠賙濟她們的家人都找不到。

她們也只會做點伺候人的活計，可又沒有哪個人家敢用，都怕家裡進了探子，或者知道些不該知道的事情。

很多以前被放出宮的，都孤老終生，甚至一把年歲，為了養活自己，還不得不做起半掩門兒的生意。”

高個內侍說起這些的時候，不可抑制的帶上了哭腔。

“至於我們這樣的內侍，很多都是刑餘之人，出宮之後無親無故，衣食無著，能夠常伴青燈古佛的已是萬幸。

死後都進不了祖墳，最後不過變成亂墳崗上一條孤魂野鬼罷了。”這話聽得石磊都不落忍了。

“我只希望你能看在這根絞索，還有我和獵人老頭他們，以及你父親的交情的份上，能夠給我那些徒子徒孫們，一個活下去的地方。

他們要求不多，只要能像個人一樣的活著，有三餐溫飽就好了。

都是手腳勤快的人，幹些伺候人的活計，還是沒問題的，髒活累活也不怕。

只要活著能有片瓦遮身，死後能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