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不停地鼓勵她:“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您看四小姐,管事嬤嬤們還在打算盤,四小姐已經算出是多少錢了…”
竇明瞠著周嬤嬤:“算賬和寫字有什麼關係?”
周嬤嬤忙安撫她道:“沒什麼關係,沒什麼關係。就是覺得四小姐什麼都會,五小姐這麼聰明,應當也能像四小姐一樣,什麼都會才是。”
竇明沒有做聲,但也沒有叫寫字苦了。
因為龐昆白事件,陳曲水走到了明面上,他住進了竇府,幫竇昭管著生意上的事和新招進來的護衛,高興管著西竇的事務和內院的管事嬤嬤等人,杜寧淪落到了給周嬤嬤打下手的地步。高興自認為自己是竇昭的人,很快和陳曲水走到了一起,杜寧在杜安因盜竊被送官,沒能熬住刑棍死了之後,早已是驚弓之鳥,哪裡還管什麼事,周嬤嬤又是新來乍到,獨木難支,西竇雖然一分為三,但人人都得看竇昭的眼色行事,竇昭又有了每年一萬兩的例錢,手中有錢有人,行事反而比從前更加方便了,她的目光也從東、西兩竇轉移到了京都的政事上。
“曾閣老今年應該快七十了吧?”她問陳曲水,“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幾年?”
前世她沒有留心過這些事,不知道曾貽芬到底是哪一年去世的。
陳曲水道:“四小姐料事真準!我昨天剛剛得到訊息,說京都傳出曾貽芬身體不適,可能要致仕的話出來。”
“就看五伯父能不能把握這次機會了。”
前一世,曾貽芬去世前王行宜已經回了京,好像是在兵部任侍郎,這一世,因為王映雪的關係,他被滯留在了西安巡撫的位置上。
竇昭沉吟道:“現在的兵部侍郎是誰?”
陳曲水道:“顧燕京。”
竇昭思忖道:“能不能給王家遞個話,就說,原來曾閣老是想提攜王行宜為兵部侍郎的,但因為王氏的事被葉世培抓住了把柄,所以曾閣老只能妥協,支援顧燕京做了侍郎……”
在她的記憶中,葉世培和曾貽芬是老對頭,當年曾貽芬致仕,就是他的手筆。要不是曾貽芬去世後沒多久他也去世了,葉世培又沒有很強硬的子弟,王行宜和竇世樞能不能入閣還難說。
禁止馬市,是文官和武將的爭鬥,所以葉世培不會拖曾貽芬的後腿,但現在,涉及到了兩位閣老門下弟子的三品大員之爭,王行宜的事就可以拿出來說了。
陳曲水思考道:“這話不能亂說,略有不慎,還可能適得其反…�
“那就試試從這方面打聽打聽,”竇昭道,“應該能找到些和這件事相關的說法。”說著,她笑起來,“就算是沒有,我們也可以讓它有嘛!”
“那到也是。”陳曲水笑道,“如果王家的人認為是王映雪阻礙了王行宜的前程,我想,就算是王許氏,也只怕會對女兒生出幾分怨懟之情。何況王映雪嫁進竇家之後一直沒能在竇家站住腳跟,還惹出一大堆麻煩事來。”
“釜底抽薪,我覺得這樣比較乾淨利落。”竇昭笑著點頭,問起了鋪子裡的事。
陳曲水道:“只有京都的鋪子是收支平衡的,其他幾個鋪子都略有虧損,總計有二百多兩。”
“這也算不錯了。”竇昭笑道,“等到九月,伯彥的事也該忙完了,你得要準備些銀子給崔十三放印子。”
“早已經準備好了。”陳曲水和竇昭說著自己的計劃,素心隔著簾子稟道:“四小姐,紀少爺過來了。”
紀詠?
他來幹什麼?
竇昭和陳曲水把事情說完,去了花廳見紀詠。
紀詠問她:“我去保定府,你可有什麼東西讓我帶的?”
保定府在哪裡她都不知道,能有什麼東西帶?
但竇昭還是笑著向他道了謝:“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