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君想了想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用生鐵做支撐架很不安全,採購鋼鐵的升本又貴的嚇死人,思來想去只好採購自己生產最合適不過。
此時帳外響起聲音。
“衛令丞大喜啊!”
抬眼瞧見少府的信使走進來:“恭喜衛令丞,貴家三妹衛美人為天子誕下一位小公主,天子大喜,擢升衛美人為夫人,衛令丞馬上就要有福氣了!”
衛長君先是被嚇一跳,問清來龍去脈才高興的踱著步子走來走去。
他並不知道妹妹的情況,他去豫章郡開採銅礦的時間比較早,只是隱約記起好像是被天子喜歡三妹衛子夫,具體情況並不太瞭解,甚至連衛子夫入宮為美人的訊息也是輾轉從家信裡知道,壓根就沒往心裡去深想。
“太好了,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去吃飯。”
“好嘞!”
遠隔幾千裡外,長安城太學內。
桑弘羊在法學院進修,即將年滿十七歲的少年服侍天子近五年,在宮廷裡接觸到普通人永遠接觸不到的知識,也讓他認識到自己的短板和差距之所在。
他的出身是個富裕的雒陽豪商家庭,家中排名老么的幼子非常得寵,但是在漢律裡是沒有繼承權的孩子,無論是家中的爵位亦或是田產土地都與他無關,十二歲透過特別選拔送入宮廷做侍中,爾後轉為郎官兢兢業業服侍皇帝,好不容易進太中大夫才發現自己的知識面嚴重不足。
商人接觸的是籌算、心算術,每天與賬本以及來往的客商打交道,他有一身出色的心算術本領,但那也只是為了商業服務的謀生技巧,桑弘羊的真正短板是對經典書籍的瞭解非常少,粗通文字的幼年時代也曾讀過《老子》五千言以及《詩》、《春秋》兩本儒家經典,印象裡只是難懂的字眼堆砌的深奧知識,就像天書一樣難懂。
知道進入漢廷的中樞系統才發現,倘若你不懂《法經》《韓非子》、《商君書》,不懂《管子》以及《貨幣論》就很難與專業人士交流,人家時不時蹦出幾個陌生詞彙,或者引用某段非常專業的話來論述自己的道理,他就像聽天書一樣不懂。
迫於無奈終於想到進修,他也只有來進修充電爭取更好的機會。
“法古字為灋,從水,從廌去,廌即獬豸也!這其實就是一種神獸,此神獸能去不直之人,古代聖賢於水邊審案常以此獸斷疑難之獄,先秦時代李悝曾作《法經》數千言,相信諸位也都拜讀過,用法這個字來代表執行懲罰判決的正當性,他的門徒即稱為法家,商鞅變法時改法為律,律這個字意義就大為不同,律令通常指的是軍國大政方針,所以法可變,律是不可變的。”
講臺上年輕的法學講師在長篇大論。
桑弘羊聽的直皺眉頭,大概弄清楚要講的含義,這個年輕的講師是黃老新學的先鋒派,所講的核心內容是惡法非法,主要闡述良法與惡法的概念,行使法律的官吏必須符合大部分人的利益,維護朝廷的安定以及百姓所需要的公平正義性,而不是為了一己之破壞漢律的純潔性。
“各位應該注意到河東郡發生的事件,都尉周陽由為一己之私大肆培養黨羽,所愛者犯罪可以撓法活之,所憎者無罪可以曲法滅之,並與河東太守申屠公惡鬥數年,蒐羅證據栽贓誣陷無所不用其極,一度成功迷惑廷尉拿下太守申屠公,直到被人揭穿老底才挽回危局,此次事件證明我們廉明的官僚體系裡仍然存在為私慾,篡改律令違反漢律的狂徒,天子下令以大逆無道罪,車裂周陽由以儆效尤,有力的證明天子聖明,朝堂大部分官僚是廉潔奉公的。”
馬屁拍的響,引得底下的學生捂嘴偷笑。
桑弘羊琢磨半天回過味,黃老新學提出這樣的觀點應是爭奪學術話語權,良法與惡法的定義本來是含糊不清的,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