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不落下功課。前些時又是收棗曬棗,好不容易才完,過幾日又要忙,就定了今日。哪知他早上走得匆忙,我看了下,還有些東西未帶上。我要準備收秋的事,田七得留著給我幫忙,託給別人我有些不放心,想來想去,也只有君哥兒你去最好了。”
“好,我去給田兄送,只是……”嚴君為難的是另一件事,“成伯,如果田七不是太忙的話,我能不能讓他幫著照管那盆番茄?”
“那是自然。”成伯笑呵呵的揮手,並不知道自己將田七送入了水深火熱中。
聽著嚴君一五一十的吩咐,田七咬著嘴巴神色呆滯,接過遞到面前的紙筆,只覺著腦袋都大了一圈,疼得不行。
好不容易才告一段落,他趕緊道:“嚴少爺,你說的我都知道了,可是為什麼還得寫下來啊?”田七很不理解,他想莫非嚴君是在報復自己上回說他的字慘不忍睹,所以也叫自己寫字?天知道他的確勉為其難的跟著少爺學了百家姓千字文會寫幾個字,但他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拿筆!
嚴君看他一眼,“實驗記錄要準確到每個時候,如果不記錄清楚,就無法辨別番茄的具體生長狀況,也不好對症下藥。比如什麼時候需要光,什麼時候需要……”
“停停停!”再也不想聽下去,田七乾脆拿指頭堵上了耳朵眼,“我記!我記就是!嚴少爺你就別說了!我每隔半個時辰會來看它咋樣了,若是蔫了就給它澆水,是朝根裡澆,等盆子底下溼了就停,我保證都會寫的清清楚楚!”
“還有光照時長,就是太陽照在番茄上的時間。”
“對對對!我曉得,我都曉得,嚴少爺您就放心的去吧!”說到後來,田七簡直像送別瘟神一般歡送嚴君出了門,才油然而生終於不再受摧殘的解脫感。
他不清楚的是,沒過多久,嚴君就跟他有了相似的感受。
因趕車的人是魯四叔,此前嚴君壓根連面都不曾見過,車上坐著的幾個嬸子和大叔也都是陌生臉孔,他便一直保持沉默是金的態度,抱緊了成伯給他的包袱,垂眼抿唇,安靜地端坐在馬車一角。
哪知車子才剛拐到一條寬些的路上,旁邊的嬸子首先問到了他。
另一個嬸子答道:“你還問是哪個?不就是秀才家成伯的堂侄子?聽說從遠處大地方來的,瞧這模樣多俊啊!先時病著你們才沒見著,這不好了就出來了麼。”
“是說怎的從前沒見過呢!”
嚴君頓時感到若干目光全投在自己身上,額角不由冒出冷汗。
嬸子們卻越說越歡。
“嘖,真是俊啊。”
“他大姑,是不是要你家閨女還沒嫁,就想許給人家了?”
“嘿,還真說不定!”
“……”
嚴君再不想聽,這些話也避無可避的直往耳朵裡鑽。加上這些話並未直接跟他講,而是小聲閒聊,就是音量大了點,直說得他滿頭是汗,臉上發燒卻又無可奈何。
第一次他覺得從田家大灣到縣城的路怎麼這麼長,簡直比唐僧西天取經還長!
等到了縣城,嚴君幾乎逃一般從馬車上跌跌撞撞地跑下來,跟魯四叔說了去縣學了就先行離開,離遠了似乎都還能聽到嬸子們的笑聲。
儘管如此,他卻沒有想要翻臉的衝動,一絲一毫都沒有。就是他自己都覺得奇怪,要知道如果放在以前,遇到類似的情況,他不板起臉發脾氣才怪。或許……是因為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在嬸子們的玩笑裡感到惡意。那些揶揄帶著種純粹而質樸的味道,讓他自然而然地就心平氣和。
於是待嚴君發現找不到路的時候,就大為後悔。離家前成伯曾詳細解說過縣學的位置和怎麼走,他的方向感一向不錯。若不是跑得太急,再不濟,至少也能找魯四叔帶路,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