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第一張信的內容已閱完。對於司空長卿最後幾句言語透露的憂慮,我的手開始發搐,眼皮跳得極快,胸口突突地跳著帶著不知名的恐懼和不安。
我深深呼吸,開始翻開第二張信函閱讀起來。越往下讀,臉色越來越差。
讀到最後,我終於忍不住嗚哇地嘔出一口鮮血。
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信紙從手中滑落,我雙目無神地看著前方,只覺得整個世界轟然傾塌,一切都變成了虛無。
周逸和藺翟雲等在書房外,兩人臉色各異,卻同樣憂心忡忡。
忽然,他們聽見屋子裡傳來淒厲的哭聲,慢慢地又變成了笑聲,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瘋瘋癲癲地念著:“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周逸心中大驚,正要往書房裡去,被藺翟雲攔住。
藺翟雲雖面有驚慌,卻還是鎮定道:“夫人必然是遭遇了莫大的打擊,這個時候你別去打擾她……請相信夫人,她是一個堅強勇敢地女子,必然會重新站起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她,信任她!”
周逸咬牙忍了下來,又覺得胸口窒悶,無力感讓他煩躁不已,一拳憤憤地擊在庭院的樹幹上。
樹木卡擦斷裂,轟轟倒地,與此同時,書房的門咿呀一聲開啟了,那女子蒼白著臉走出來,臉上已沒有一絲淚痕。
我將長卿的信重新疊好收入錦囊,放進衣襟胸口處,離心房最近的地方。
就讓這根荊棘在心中反覆刺扎,血淋淋地一片,麻木了,就再也不會痛了。
走出書房時,心裡已經死水般平靜。周逸和藺翟雲都在庭院裡等我。
這時,嬤嬤來報,說老太君有請,正在大發雷霆,讓我快去見她。
我立即趕去蘇樓,老太君躺在榻上用力握著我的手,急敗問道:“悅容,你告訴我,稷攸是不是被蕭晚月抓走了,是不是!”
我狠狠瞪向跪在地上的那個丫鬟,老太君身子不好又遭逢喪子之痛,周逸當機立斷將這事瞞著她,想不到還是有人去嚼舌頭。丫鬟收到我的視線,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停地求饒。
老太君一掌拍向床榻,怒道:“你瞪她做什麼!如果不是她告訴我你們是不是都打算瞞我到死!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老太婆快要死了,已經沒用了,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我安撫道:“母親,媳婦沒這麼想,您身子不好,切勿動怒,請千萬保重身子,長卿他最不願意的就是看到您受苦了……”我說紅了眼睛,老太君也哭了,漸漸地止住怒氣,抽噎:“悅容,我知道你不想我擔心,但稷攸是我們司空家的嫡長孫,他的安危關乎到金陵的興旺,而我身為他的祖母,有權利知道一切。”
看到她老人家對於孫兒安危的關心和焦慮,我心中萬分疼痛,我知道她向來不喜奼紫,順帶著不喜懷影,私心裡只認稷攸為她唯一的孫子,但若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又該如何承受打擊?
老太君深思稍會,顫抖著說:“如果蕭晚月想用稷攸的性命為條件讓金陵投降,那就按他說的去做吧,只要稷攸平安,只要司空家的血脈還在,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
我把心一狠,屏退屋內所有的人,只剩下我和老太君兩人。我深吸一口氣,道:“母親,我不會投降的,就算犧牲稷攸的性命,我也不會讓蕭家的人踏進金陵半步!”
老太君聞言,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破口怒罵:“楚悅容,你說的是什麼話!你難道想害死自己的兒子,想讓長卿絕後!”
“稷攸根本不是長卿的孩子!”我大聲喊了出來。
老太君傻了:“你……你說什麼?”
我道:“稷攸是趙子都的孩子,也是……蕭晚月的骨肉。”
老太君茫然搖頭:“我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