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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悠悠地開口:“天霽,即刻傳令回長川暗部,讓他們去調查楚在劫這個人,從小到大事無鉅細的給我一件一件地調查清楚,我倒想看看,在他背後幫助他的都是些什麼高人。”
天霽領命,隨後不解道:“這楚在劫看上去不過有幾分資質,難不成還暗藏乾坤?”
蕭晚風依舊閉著雙眼養神,淡淡道:“當你以為眼前站著的不過是一隻兔兒的時候,沒準下一刻他已變成了惡狼。永遠別太相信你的眼睛,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天霽,知道你為什麼會略遜藺翟雲一籌麼?”
天霽俯首:“願聽主公教誨。”
蕭晚風道:“因為你總是要等待最佳時機才出手,而藺翟雲則更具賭徒天性,就算只有三成希望他也會把握機會,所以他常常能險中求勝,逢賭必贏,只能說藺翟雲的肉眼和心眼都比你雪亮。”
天霽仍是困惑:“屬下不解,蟄伏等待最佳時機,不鳴則已,一鳴就要驚人,一旦出擊就要讓對方致命,才是最完美的戰略——這不是主公多次教導屬下的麼?”
蕭晚風突然笑了,睜眼看向天霽,道:“那是我的錯誤。”在座之人無不大驚,鄭國公蕭晚風居然也會認錯!便聽他道:“曾經有個女人對我說,過分追求的完美,本身就是一種瑕疵,別為了所謂的‘最佳’而忍耐等待,或許就在你等待的時候,那真正的‘最佳’早已錯失了,而你卻還以為,下一個會更好。”眾人自然心知,他口中的那個女人是誰,天霽俯首叩拜:“屬下受教了。”蕭晚風再度閉眼,不再說話,似乎睡去了。
我和在劫藺翟雲他們上了留下的另一艘船離開神女峰,擺舵的船伕已經換了一個人,是個滿面虯髯虎眉的粗獷男人,看不出真實年紀,應該三十左右,再看那身黑色甲冑的裝束,便知是蕭晚風麾下十二黑甲狼騎中的一員。我禮節性地對他說了聲:“有勞了。”他用鼻子哼了一聲回應我,撐起長蒿便駕船離了岸。我不明所以,自己是怎麼招惹了他,而後想想,自昔日蕭晚風差點為我病發身亡之後,他的那些屬下就沒幾個看我順眼的,更何況經此南北一戰,他們長川的將士們自然對我心裡懷恨,恰如金陵的百姓視蕭晚風和蕭晚月為仇敵一樣,我也沒將他的無禮放心上。
想起周妍的事,又忍不住向他打聽:“請問這位將軍,為何今日沒見到路遙將軍?”
那人又從鼻子裡冷冷地哼了一聲回應我,我忍了忍氣,道:“將軍,若是我昔日有對不住你家主公的地方,我只能說抱歉,請問你能不能告訴我,路遙將軍今日為何沒來?”
那人怒了:“格老子的,你跟我家主公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關老子什麼事。”
我頗感詫異,這人倒不是對蕭晚風不敬,是個性格豪爽直言直語罷了,我感到不解的是,既然不是為了蕭晚風,那可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的罪過他。他見我一副懵懵然的模樣,更怒了,一把抓起掛在桅杆上的頭盔罩在自己的臉上,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想起老子了沒?”我細看幾眼,有些眼熟,還是搖搖頭,他又咒罵幾聲,抓下頭盔指著上面的兩個細小的洞,怒問:“想起了沒有!”我猛然想起,不正是昔日來金陵城下叫罵最後被我一箭射穿頭盔的那個蕭家副將。
他見我總算想起了,憤憤將頭盔扔在船板上,繼續擺舵。我心憂周妍,有事要向他打聽,只能好言道:“是我射術拙劣差點誤傷將軍,請將軍不要見怪。”他卻得寸進尺了,冷言嘲諷道:“夫人怎麼會射術拙劣呢,不久前不還一箭射死了自己的兒子?”我的臉色驟然刷白,又聽他說:“你們楚家的人可真是一個個缺心少肺的,姐姐拿弩射自家兒子,弟弟拿弓射自家妻子,果真一脈相連,一樣的喪盡天良。”他口中說的那個弟弟自然不是在劫,而是天賜。我忍住逼腦而上的怒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