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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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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是她的知音。”陸謙嘆息地說道,忽然又從莊嚴手裡拿過絲帕,幫她拭去腮邊的淚痕,末了又咬她耳朵道:“差點就穿幫了。”

莊嚴猛然記起臉上的脂粉和墨跡,緊張地看了看絲帕,確定沒有顏色落下,方才舒了一口氣,低聲道:“那我們回去吧。”

“也好。”陸謙扔下一錠銀子,拉了莊嚴正待起身,忽被人攔住去路。

“兩位公子請留步。”脆生生的聲音,莊嚴認出這是方才紫玉身邊的那個小丫鬟,遂柔聲問道:“姑娘有何指教?”

“若二位公子不忙的話,我家小姐請二位樓上一聚。”此言一出,四周皆驚。要知道紫玉在大興城名氣之大,多少人揮斥千金尚不得一見,此時竟主動派人來請,著實出人意料。眾人雖又驚又忿,但都不作聲,只瞪大了眼睛盯著莊嚴和陸謙二人看,不知他兩人是何方神聖。

陸謙看看莊嚴,見她微笑點頭,這才拱手朗聲道:“卻之不恭。”

第十四回

十四

這大興城第一歌妓的房間就是與眾不同,莊嚴瞄了一眼,竟比陸子澹的房間還要大不少。正門口立著一道綠色的琉璃屏風,繪著青山綠水的美景,看起來清新雅緻,讓人忍不住心生親近之意。

繞過屏風,還來不及打量四周陳設,莊嚴馬上被面前白衣麗人吸引過去。嚴格說來,這女子並非美得無懈可擊,以傳統標準來說,她眼睛略圓,鼻子過挺,臉形也略嫌狹長,但不知為何,整個五官搭配在一起,卻有種難言的魅力。一個笑容、一個眼神都格外媚惑,撩撥得人心裡癢癢的。雖然同樣是女子,莊嚴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倒是陸謙神情如常,不見驚豔之色。

“紫玉姑娘。”莊嚴笑著打了聲招呼,眼睛終於從她臉上挪開。而陸謙只是淺笑著點點頭。

紫玉並非尋常女子,對莊嚴的注目禮不僅無一點氣惱,心裡反而生起一種奇怪感覺。只覺得面前這位黑麵男子雖然放肆,但那眼神卻是一片澄清,只見欣賞,而無半分色慾。這樣被他看著,心裡竟是平和寧靜。

“二位公子請坐,不知二位如何稱呼?”紫玉櫻唇輕啟,聲音猶如幽谷黃鶯,婉轉動聽。

“在下錢益,家兄錢州。”未待陸謙說話,莊嚴已經搶在了前頭,笑吟吟地回道。她知道陸謙雖然聰明,江湖經驗卻不夠,性格爽直,不會撒謊,若由他答話,不定把自己祖上幾代全交代了。

紫玉聞言眼睛一彎,水汪汪的眼睛先在陸謙臉上劃過,又落到莊嚴臉上,淡淡一笑,也不知信了沒信,柔聲道:“原來是錢益、錢州兩位公子,紫玉冒昧相邀,真是唐突了。”

“紫玉姑娘說的是哪裡話。姑娘天人之姿,大興城裡不知多少王孫公子想一睹姑娘芳容,今日我們兄弟是休了八輩子福,才有此幸遇。老實說,我們兄弟二人來雲屏坊,就是希望能見上紫玉姑娘一面。只是囊中羞澀,不敢言明罷了。”在莊嚴的眼神授意下,陸謙也漸入佳境,說起話來分外得體。

紫玉聽得此話卻悽然一笑,幽幽道:“千金纏頭。二位公子怕是把紫玉當成趨炎附勢的女子了。”

“紫玉姑娘若是這樣的人,就不會還在雲屏坊了。這京城裡的王公貴族,不知多少對姑娘心存異想。若姑娘貪戀榮華富貴,又怎會一直棲身此處。再說,姑娘明知我兄弟二人身無長物,卻親自相邀,怎是趨炎附勢之人呢。”

莊嚴聽陸謙如是說,含笑點頭,也跟著道:“在下聽紫玉姑娘琴聲,和諧優美,一片澄澈,琴如其人,琴從心生。若姑娘非品節高尚、冰清玉潔之人,怎麼彈得如此絕妙琴聲。”

紫玉面呈感激之色,既而又閃過一絲苦笑,搖頭道:“二公子太抬舉紫玉了。紫玉出身青樓,為了生存,曲意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