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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往上擺了擺,他揚起視線,狹長的眸子裡,印著殿外射來的一縷霞光。霞光注入,瞳仁便像會發光的琉璃一般,璀璨奪目。

但那琉璃的黑,卻依舊頑固。

忽地,他展顏一笑。

本就是不笑而媚,顛惑眾生,這一笑下來,更是邪魅不已。單喜杵在一旁,不知他在笑什麼,一時心裡的不安更為忐忑。他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笑那奏摺。

“你。”

薄薄的兩片唇,微啟,祁燁倏地不笑了。

單喜一驚,忙上前一步,躬身。

“皇上吩咐。”

“不是說你。”男子一挑眉峰,聲音寒澈如冰。他抬手一舉,直直指向單喜身後的一名婢女。那婢女聞聲先是一頓,與祁燁四目相對,一雙圓大的美眸裡竟是駭意。單喜掉回頭,不解的掃了一眼那女子,剛想說什麼,祁燁便道:

“把她拉下去砍了。”

那女子霍地腳軟,跪了下身,不住的顫巍。一時間瀘嶺殿的奴才們,均是大氣不敢出的低垂不語。他們知道,他們的主子心情又不好了。

單喜稍有一驚,但畢竟是伺候了皇帝許多年的老奴,他波瀾不驚轉身下了階梯,搖手便要侍衛入內。那婢女遙遙的聽見侍衛盔甲的窸窣聲,便不可遏止的哭了起來,她哭得不算大聲,卻哽哽咽咽的問到:“皇上,奴婢做錯了什麼,要斬了奴婢?皇上饒命啊,饒命啊!”

祁燁冷冷一笑,霎時譏諷而得意。

“對,朕不該殺你,朕應該挖了你這對眼睛。”

那女子一抽氣,才知自己的犯下的錯。這一個下午,她站在一旁已不知偷瞥了皇帝多少眼。她原以為,皇帝看著摺子入迷,壓根就沒有注意過自己的。想時,便愈發膽大了,到了最後竟有些明目張膽的凝視。

“奴婢知錯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女子死命磕頭,想要換取一線生機。但祁燁卻懶懶的起身,不再睬她一眼,往殿外走去。單喜衝著入殿的侍衛做了一個眼神,便也尾隨著祁燁而去。

“皇上最近心情似乎很差,這連日來斬的人已不下十個了。”

一侍衛站在殿角處,一臉惋惜的說道:“今天又斬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婢女,看模樣還不過十幾歲!”

“哎,也不知皇上為何心情會差,不過,我們還是小心一點,不要出了岔子便好。”另一名侍衛先是面露疑惑,繼而喟然一嘆,建議道。那身旁的侍衛一聽,連忙點首。

芊澤從洛羽晴的羽欣宮回來時,恰好經過在暄陽大殿後方而建的瀘嶺殿。這殿放清朝,便叫做尚書房,是皇帝批閱奏章,與大臣商議大事的地所。芊澤經過時,聽見這兩位侍衛竊竊私語,內容無非是關於近日來皇帝的暴虐行徑。

她已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只是每聽一次,她心裡便慌得緊。

說老實話,她仍然不敢確定,皇帝是不是真的放過了自己。他如此陰晴不定,一個輾轉便可能做另一番打算。但又或許,自己的頂撞也不過是他記憶裡,一小塊領域,壓根提不上上心。如果是這樣,那就最好不過,但是,芊澤又隱隱的認為,自己可能並沒有逃離劫難。

更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婪妃近日,也似乎前塵往事一概忘懷一般,不再隨意呼喝自己。送去的藥也如實的吃了,就寢之前,也不像平時會亂髮脾氣。芊澤不知這是否是件好事,自己的錯,一她的性子,定會當即斬了自己。

但一個月下來,卻風平浪靜。

“芊澤,發什麼愣呢!”

芊澤一驚,從臆想中折回,見小珺呈著那釅釅的濃黑藥汁,信步走來,便輕然一笑:“小珺。”

小珺瞥了一眼芊澤,上前把托盤遞給芊澤,一笑:“吶,趕快把藥送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