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眉心,仔細思索著有何方法破解。他試著拼勁全力去解除洞池中的封印,企圖運用法術破除黑蓮的保護。然而還未來得及啟用念力便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彷彿有什麼東西從地上緩緩拖過,沉重而詭異,卻似是有些熟悉。
回過頭,藉著潭水上空微薄的紅光,他看見了一個從黑暗中緩緩走來的女人。
縱然洞池中如永夜一般漆黑,可卻依然掩蓋不住眼前這個女人的容顏。一襲白衣宛若蓮花,散漫地在腳邊鋪陳開來,華麗絕然,彷彿正有一朵朵泛著香氣的花朵自腳下生長而出,而後緩緩綻放。似水的面容上鑲著一雙極美極亮的眸子,在黑暗中越顯皎潔。只可惜這種美卻恰似鏡花水月,再美也不過是隔著水面,讓人始終看不清,也記不清。
她的手中握著一條粗長的鐵鏈條,與一身清雅無雙的氣質截然不符。
段朗月淡淡開口,“是你。”聲音無波無瀾,彷彿並不驚訝。他早已預料到取蓮之行不會如此順利。
女子舉起左手的燈籠,向前送了一送,照亮一室清輝。
“我說過我們還會再遇到第三次的,果然不錯吧?”女子言笑晏晏。
段朗月不想在這種時候和這種地方與一個不算很熟的人寒暄,他開門見山地指著潭水中的黑蓮道:“我想取一瓣蓮花,不知你有何方法麼?”
女子隨著他的手指看過去,臉上的笑意依舊,“哎呀,你要吃我麼?”
段朗月怔了怔,不知她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女子走至潭水旁,回頭朝著他一笑便突然伸腳踏入潭中。段朗月本想阻止,可下一刻便又收住了聲。不知為何,洞池中的封印對她毫無作用,她可以懸空著踏過池面,滴水不沾地走至池水中央,然後緩緩地蹲下,伸手掬起一捧水撒在那朵漆黑如墨的蓮花上。
“鬼爺爺沒有告訴過你,這株蓮花便是我的元身麼?”女子澆了一會,緩緩開口,“你要我把自己的一部分送給你的小情人,恐怕有點難呢。”
段朗月神色微變,沒有出聲。他驚訝的不是她與黑蓮的關係,而是她竟然知道他此行來的目的。好像一切事情地發生盡在她的掌握中一般,這種感覺並不是很好。
女子又笑著站起身。黑蓮安靜地淌在她的腳邊,一黑一白,卻和諧美麗的驚人。
“你也不要洩氣,我又沒說不肯給你。”她眨了眨眼,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嚇壞眼前的這個孩子了。
段朗月朝著潭水邊跨出一步,月白色的鞋面已沁入水中,沾溼了衣角。女子抬眼看了看他,有些天真意味的神情彷彿在說:哎呀呀,你是想用強搶的麼?
可他只是跨近一步便收住了腳步,用他最為冷靜的聲音開口道:“你有什麼條件?”
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呢。女子似乎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什麼條件都肯麼?”她彎下腰,輕輕扯下一片蓮瓣,彷彿一點也不心疼似的放在掌心把玩。
他眯起眼,看著那瓣被蹂躪得變了形的蓮花道:“是。”
她是有些詫異,“你不聽聽條件就答應了?”
“我不答應你就會換一個條件麼?”
“……”她嘴角似是抽了抽,“不會。”
“那就說吧。”
“好!”她笑了起來,彷彿遇到了什麼值得開心的事,“你喚醒你的小情人後必須離開玄冥谷,隨我去冥府。”
段朗月眉頭微皺,似在思量。
“喂喂,你不會想要反悔吧?”女子有些焦急,“你的仇恨已經消失,玄冥谷已不是你該待的地方。或生或死應全由冥王做主,不要妄想逆天而行。”
不要……逆天而行麼?
他低下眉心,淺淺而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