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萱安靜的聽完周重的講述。臉上也露出沉思之色,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見她抬起頭對周重道:“夫君,本來當初我們成親之時,瑾萱是不希望夫君入朝為官的,但是後來情勢所逼,使得夫君不得不接受朝廷封賞的官職,後來又與陛下相認,如此一來,身份更加不同,日後無論如何都少不了一個親王身份。”
瑾萱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接著這才又道:“親王的身份固然尊貴,甚至咱們的孩子日後還可能繼承皇位,按說我也應該知足了,但是不知為何,我總在為咱們一家日後的生活擔心,特別是夫君的身份若是詔告天下,那就是我大明的藩王,按例是要呆在封地中不能外出,另外載垣卻要留在皇宮中由太后和皇后撫養,一想到要和兒子分開,我這個做孃的就感覺心都要碎了。”
瑾萱說到最後,眼淚也止不住流下來,她不像謝靈芸的功利心那麼重,在瑾萱看來,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比什麼功名利祿都要強的多,至於什麼親王不親王的,她也根本不放在心上,畢竟當初她嫁給周重時,周重還僅僅只是一個身份低下的走私商人。
聽到妻子的話,周重也不禁嘆了口氣,瑾萱的性格其實和他很像,兩人都是十分顧家的性子,若是沒有其它的事情,他們兩人都是寧願一天到晚呆在家裡陪伴兒女,所以瑾萱聽到周重要入京的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對自己家中的影響,特別是自己的兒子也要送入宮,雖然日後自己的兒子很可能成為大明的皇帝,但瑾萱依然不願意與兒子分離。
夫妻二人都想到一塊去了,但是很可惜的是,周重的身份卻讓他們都有些身不由已。本來在前幾年看來,周重與正德是兄弟這件事還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周重做事不用顧忌太多,反正背後有正德的大力支援,可是現在看來,任何好處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比如周重現在,就面臨著一個選擇,要麼是繼續在上海這裡做他的總督,日後很可能引起正德的猜忌,要麼就是放下現在的一切,恢復身份去聽朝廷的安排。
想到這裡,周重也不禁嘆了口氣,當天晚上他陪著瑾萱說了一晚上的話,到了天快亮時,才好不容易才瑾萱哄睡,相比之下,周重卻是一直睜著眼睛直到天亮,等到太陽昇起來時,周重忽然做出一個決定。
焦芳昨天晚上也是一晚上沒能入睡,年紀大的人本來就睡少,另外他也在考慮周重現在所面臨的困局,畢竟他這段時間一直擔當著周重身邊最重要的謀士,不過他想來想去,最後發現能夠解決周重現在所處困局的,就只有入京這一條路可走,只是看昨天周重的樣子,他似乎對入京一事思慮重重。
早上起來的焦芳剛剛吃過早飯,正準備去找周重再勸說一下,沒想到周重派來的馬車卻是來接他了,這讓焦芳心中一喜,以為周重已經已經想通了,所以才派來找自己前去商量。
當下焦芳乘著馬車來到周家大宅,在書房中見到同樣精神不佳的周重,當下他也是心中苦笑,看來這位年輕的總督大人昨天晚上也沒能休息好。
“焦閣老請坐,大清早把你請來,實在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與你商量。”周重有些歉意的看了焦芳一眼道,畢竟對方這麼大年紀了,周重卻還要時不時的勞動人家,心中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呵呵,大人太客氣了,焦某這一把老骨頭能夠在這最後幾年為朝廷做一些事,實在是一件開心之極的事情,人一高興,甚至感覺這身子骨比在老家裡還要結實許多,所以大人不必為此事介懷!”焦芳笑呵呵的道。
周重聽到焦芳如此說,當下也是再次客氣了幾句,接下來忽然只見他語氣一轉,一臉嚴肅的道:“焦閣老,今日周某找你前來,其實是有一件事天大的機密想要告訴你,然後請你幫周某參詳一下,只是這件事機密之事太過重大,所以還請焦閣老千萬不能告訴其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