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咔」地合起關上,「辛願」襯衫被夾住了,「姚震」於是重重拍門,叫司機把門開啟。
下一鏡,車門又開了。見辛願一手握著扶手,一手拿著手機,姚震沒說話,垂著眼,把雨傘放在地上,兩手指尖按在辛願白色襯衫的後腰處,分別向兩邊一抹。到了兩側,怕襯衫再滑回去,姚震分別又按上了辛願腰上的肌肉,把襯衫往前推了推。
辛願的腰細細的,薄薄的。
抹完了,姚震抬起眼。
辛願回頭,想道謝,於是側過身,轉回臉,卻意外被一雙眸子直直撞進他的心臟。
姚震雙手還沒收回,頭髮略有一些凌亂,有些雨水掛在了他細細密密的睫毛上,有些雨水則順著他高挺的鼻樑滑下去。額上有水,唇上也有水,因為仰著脖子,還有不少正順著他漂亮的脖頸滑進衣領。
兩人隔雨對視片刻。
這時來了一陣風。姚震剛才撐的黑傘被風一下掀了起來,打著滾兒,走遠了。
他們這樣彼此望著,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只聽「呼」地一聲,車門終於是關上了,不過他們隔著玻璃誰都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彼此注視著。
車開走了。辛願隔著車門玻璃探頭張望,姚震還在原地。
一站地後,公交車再停下以後,辛願突地反應過來,而後猛地轉身下車!他也沒有時間去反方向搭公交車了,在雨中奔跑起來,向姚震靠近、再靠近。他在雨裡噼啪地跑,無數紛亂的泥點兒隨之濺在他的鞋子上,也濺在他的褲腳上,可是辛願渾不在意,天地之間在這一剎只剩下了一件事情。
遠遠地,辛願望見他念著的那個男人還在原地。
一個白點,撐著一把黑傘。
這宛如是心有靈犀,姚震依然是在望著公車駛離的方向,似乎知道辛願會回來。
辛願趕緊跑過去,還撩了一把頭髮。他發現,姚震因為幫他整理,已經被雨淋過了。
在黑傘下,被雨隔著,整個世界又只剩下辛願以及姚震了。兩個頭髮、襯衫濕透的人瘋狂散發著荷爾蒙,而後,突地,辛願把上姚震,他們二人漸漸靠近,辛願送上他的嘴唇,姚震則是……
…………
天很冷。
「下車、奔跑」這個鏡頭江沅已經ng三次了。
他忍不住微微發抖,肌肉僵硬,牙關輕顫。跑的時候感覺還好,可一面對「姚震」,一說臺詞兒,就不行了。因為有「雨」,收音困難,江沅甚至還需要比平時說話更大聲兒。這樣一開,顫音也就更加明顯了。
「……」王金髮抱著胳膊,鎖著眉頭。
噴灑車的租金很貴,這個場次必須拍完。他咂摸咂摸,最後對江沅說:「喝點兒吧。」
江沅:「啊?」
「喝點兒酒。」王金髮道,「暖暖身子。」「喝點兒」是劇組演員暖身子的常用方法。在劇組,在冬天裡演夏天,在夏天裡演冬天,都是十分常見的,雖說,有經驗的製片、導演會避免在北方開機,並選擇溫差不大的南方,這也是影視劇的故事背景「國際化的大都市」通常是上海而不是北京的原因。
江沅點頭:「行!我試試!」白酒下肚,乙醇變乙醛,血管擴張,迴圈加速,人會感覺身體變暖了,而且酒精麻痺中樞神經,面板對「冷」漸漸遲鈍,也能起一定作用。
於是,王金髮讓一個場務上小超市買點白酒來,還說:「你快點兒!江沅冷著呢!」
結果呢,為達到導演要求,場務居然橫穿馬路!而且百米衝刺似的,到路中央欄杆那兒倆腿一跨,「嗖」地過去了!
王金髮說:「我操!劉翔!」
太危險了……對自己危險對別人也危險。江沅盯著,挺緊張。場務是給自己買酒去的,他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