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姚震繼續大力利用人都不想前功盡棄、還有人會因為不想承認自己曾經犯下錯誤而正當化目前狀況的心理, 一遍遍告訴辛願,現在這樣是最好的、最對的——四個家庭能被挽救, 辛願漸漸也接受了,他的性格本來就是比較軟弱比較被動的。他們如此圓滑世故隨勢俯仰,一邊滿足自己, 一邊滿足父母。
「拉拉」跟他門當戶對, 是一個「p」,有女朋友。她本來是一個直女, 因女朋友「變成拉拉」,她非常愛她女朋友——那個女人無微不至,帥氣、體貼,她很清楚自己再也沒法遇見這樣的人了。可同時,她是一個舞蹈老師,從小到大按部就班,是乖寶寶好學生,從沒幹過「出格」的事。
姚震結婚的前一天又是一個大雨的夜。
這裡,王金髮給這部電影設計了個特殊情節:婚禮前夜大雨傾盆,明天就要披上婚紗的新娘卻脫光衣服、赤著身子,跑進雨中,旋轉、跳舞。
雨亂紛紛的,花針一般亮閃閃地散落下來。她跳的是華格納四聯戲劇《尼伯龍根的指環》的第二場,一共三幕的《女武神》中最激盪人心、最膾炙人口的《女武神的飛馳》。這段音樂威武雄壯,充滿力量。大雨中,女武神們騎著駿馬在雲霄中飛馳而去,她們的劍亮過閃電,她們的笑大過雷聲,她們自由而又瀟灑,她們是女武神,放浪形骸,支配天地。
朱瑩瑩在屈服現實跟人結婚的前一夜,赤著身子,光著雙腳,不知累地跳著舞蹈,宛如已是壓抑久了。她那麼想不顧一切,於是終於掙脫衣裳、掙脫束縛,同時也是掙脫眼光、掙脫世俗,全心全意地扮演著虛幻中的「女武神」。
可她終究還是她自己罷了。
而另一邊,姚震辛願則是瘋狂……,王金髮說這一段兒等以後再回過來拍。
第二天,姚震還有形婚物件「朱瑩瑩」走進婚姻。
這裡,王金髮從某大導的電影裡又學了招兒——兩人永遠都不同框。在攝影機拍「姚震」的時候,永遠不帶到「朱瑩瑩」,而在攝影機拍「朱瑩瑩」的時候,永遠不帶到「姚震」,這暗示著姚震、瑩瑩他們兩個雖是夫妻,卻不存在實際關聯,不真在同個世界。在民政局,攝影機先拍「姚震」填寫資訊,再拍「朱瑩瑩」填寫資訊。到拍照時,攝影師喊「笑一笑」,鏡頭也是先拍「姚震」的笑一笑,再拍「朱瑩瑩」的笑一笑,姚震瑩瑩這對夫妻自始至終沒同框過。
…………
在拍完了「到民政局領證結婚」的內容後,王金髮帶主創主演坐車返回下榻酒店。江沅一直跟著劇組,不論他出不出鏡,因為他想充分感受這電影的整體氛圍。
劇組的車是麵包車,最後一排是三座的,沈度還有朱瑩瑩的女演員分坐在兩邊,江沅則是坐在中間,因為他比較瘦也比較靈,容易活動——劇組自然不可能讓一女演員夾在中間,於是「挪騰」這個活兒便落在了江沅頭上。
江沅貼著沈度,又沉默了。
自上回那場床戲沈度跟他全……了後,江沅覺得他自己的心理狀態不大對勁。
怎麼說呢,就是,他十分懷念那種刺激,說念念不忘也可以。他總希望這個時刻又或者是下個時刻,他跟沈度兩個人能輕輕碰碰、接觸接觸,或者,也可以說,他總希望沈度可以碰一碰他,有意無意。又想要又不想要的。
然而沒有。沈度一直非常有禮。
在車上,江沅心裡又癢癢的。
劇組司機開車生猛。他左衝右突,一麵包車好幾個人於是跟著左搖右晃。
江沅其實也不知道他自己是怎麼想的,心裡好像太麻癢了,於是他的腦子不大清醒,每回司機右轉彎兒,他都借著那股勁兒,甚至可以說,每回司機右轉彎兒他都另外加了一點勁兒,用自己的上臂輕輕貼沈度的上臂,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