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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頁

等記者們全部離開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天空竟然飄起雪來,紛紛揚揚,如煙似霧。

江沅打了一輛計程車,偷偷跑到cea x的附近——一年以前《櫃》劇組曾度過多日的地方。他告訴了姜導等人,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沈度正在酒店門口靜靜等著江沅回來。

「沈度,」江沅跑過去,說,「咱們沿街走一走吧?」

沈度則是輕輕頷首:「我去前臺拿把傘。」

「好」

酒店後頭正好是條長長深深的街道。兩邊都是歐式建築,這條小路則偏僻、安靜,許多人家外樓梯上擺著一盆一盆的花兒。

他們一路走、一路聊,偶爾,他們兩個停下腳步,在高高的建築下,在窄窄的小巷裡,相對而站,用傘遮著,輕輕柔柔、一觸即分地吻一下對方的唇。

…………

回到酒店已是凌晨一點半鐘左右了。

江沅、沈度洗過了澡,躺在床上、抱在一起。電影節的銀熊獎被靜靜立在床頭櫃上。

「沈度,」江沅笑,「你竟訂到了同一間房!」

「嗯,」沈度回答,「這家酒店最早可以提前三月預訂房間。今天的房剛一起訂,我立即就打電話來了。」

「有心了,」江沅說,「一年前的今天……剛剛好是咱們倆的《櫃》拿到了teddy的那天。」

「對。」沈度說,「一年前的明天,我們前往巴伐利亞。一年前的後天,我們兩個……在一起了。我租到了同一輛車,我們可以故地重遊,過一週年。」

「當然。」江沅說,「不過我剛查了旅遊資訊,新天鵝堡是不開放的。」

「那就只在橋上看看。」

「嗯……沈度,」江沅突然翻過身,摸了摸床頭櫃上正立著的銀熊獎盃,說,「其實,我在拍攝《沒人願意跟我玩兒》時,一直在想……」

「什麼?」

江沅繼續說:「想,我上輩子是腦出血,死了,重生了,一切就此柳暗花明。可是,我如果跟『秋生』一樣,還活著,只有眼珠還可以動,是怎樣一副樣子?想想真是不寒而慄。我的爸爸不會管,我的媽媽……她肯定是非常憤怒的,我的朋友……也許也與何秋生的朋友一樣,逐一離開,到最後,我也變成那個狀態,就是,『沒人願意跟我玩兒』。可能現為感同身受我才能把秋生演好,才能拿這個銀熊。」

「你有我。」沈度打斷江沅的話。

江沅於是又轉回來,靜靜望著沈度。

「你有我,沅沅。」沈度摩挲江沅的臉,「當時,在等待命運宣判的十分鐘裡,我設想過這種情形。我想,如果沅沅不能動了,我就每天守著、陪著。我為你念書、念新聞,給你播電影、播電視,我給你講外面發生的一切事,還有我經歷的一切事,我帶你去散步、曬太陽……總之,我盡我的一切努力讓你過都好一點兒。」

「沈度……」這聽起來十分偏執,可江沅家竟然並未害怕。

「可是,」沈度睫毛輕顫了顫,「你卻還是永永遠遠離開我了。我只好想,比起不健康,這可能對你是最好的。」

「沈度……」江沅坐上沈度的腰,一下一下吻對方的唇,「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啊?」

不久,兩人糾纏到了一起。

這個晚上,江沅只覺得,彷彿是有根火柱,燒光了他的身體,也燒盡了他的理智。他的眼淚洩洪似的,還有他的……,他的……,他的……。

到最後一次,沈度一直不順著他。

見江沅實在受不了了,才挑出一個長音兒來:「叫一句我想聽的?」

江沅有些懵,試探著問:「哥、哥哥?」

沈度完全停了,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