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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的“野雞”嗎?那我們算什麼?是“三黃雞”還是“草雞”?是誰把我們女人比作雞的?那男人算什麼鳥?“蒼蠅不盯無縫之蛋”,如果我們是那個有縫的蛋,那男人就是那隻可惡的蒼蠅。

我去蘇州一院看望了阿蘭,乍見之下,幾乎不敢相認,因為她戴著一頂帽子,臉胖胖的,以前的俏麗蕩然無存,要不是她先叫了一聲:“阿靜”,讓我感覺聲音熟悉,我還以為走錯了病房。阿蘭的整個人都變了,她不是胖,而是水腫。她的眼神也不再水靈,顯得如白熾燈一樣,有點黯然無光。我和她的談話中,知道她已明瞭自己的生命,剩下的日子不多了。阿蘭悄悄對我說:“我並不怕死,但我還是有遺憾啊!”我說:“我明白,我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可是……阿蘭,我們是知心朋友,有什麼心願?你就對我說吧,我們都會幫你的。”阿蘭的眼角噙著淚,說道:“我再也不能孝敬父母,愧對他們的養育之恩,我也對不起你們這些姐妹,讓你們為我花費了那麼多的血汗錢,我今生今世還不了你們的情,還有……”阿蘭的目光中,竟有幾分難得的羞澀,笑了一下說:“還有就是,我今生沒能品嚐到愛情的滋味,有點不甘心啊!”我默然無語,阿蘭說的,句句飽含著她的深情和眷戀,可老天爺為何如此無情,要這樣扼殺一個女孩的美麗生命?本來我想把談戀愛的事,告訴阿蘭的,也好給她一點喜氣,但我怕阿蘭聽了會更難過,就咽回了肚子。

阿蘭掛水一段時間,我要給她翻動一下身子,一個姿勢躺久了,容易生褥瘡。掛完水,阿蘭在我的攙扶下,能下床上廁所。醫生也說,可以適當活動一下,以保持體質活力,增強抗病能力。阿蘭笑著說:“我現在才體會到,生命在於運動的真諦,要是躺著一動不能動,那和死了沒什麼區別了。”我說:“生命的意義不在於長短,也不在於偉大,只要你平時做人,能夠讓人信任、尊重和喜歡,那就是有價值的。”阿蘭說:“我真的捨不得,捨不得離開我的親人和朋友啊!”我扶著她的手,說道:“沒事的,說不定會有奇蹟,會好起來的。”阿蘭的痛苦,我能感受到,但我不能和她一起痛苦,我要喚醒她的堅強。

阿蘭的血液透析,每個星期做一次。給她全身的血液過濾一遍,就像給雜亂的頭髮梳理一下,使她的精神煥發,得到更多的信心。我問過沈主任,他說:“醫生的能力是有限的,目前的醫療水平並不能治好所有的病,阿蘭的病情,治癒的希望基本為零,她很可能會突發腎衰竭,被死神奪走生命,但我們會搶救到最後一秒鐘的。你是叫小靜吧?我前幾天接到張總的電話,他對你的朋友阿蘭,也表示了關心,張總說他工作忙,抽不出身來看望你們。小靜姑娘,我和張總一樣,對你的善良深感敬佩!”我微微笑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外來妹,能得到沈主任和張總的厚愛,我十分的感謝!阿蘭的病,還望得到沈主任多多幫助!”沈主任笑著說:“那是一定的!”

阿蘭的媽媽身體本來就不好,他們沒出過遠門,又不識字,照顧阿蘭有我和護士,我儘量讓他們休息,叫他們吃好住好。我知道阿蘭,她希望父母陪在身邊,是希望心靈得到安慰,她能在最後的時光裡,天天看到他們,她才能安下心來。考慮到夜晚天氣涼,我在他們剛到蘇州時,就給他們在醫院附近的小旅館,訂了一個房間,叫他們晚上過去睡,白天可以到醫院來看望女兒。這邊的住院規定,陪護的病人家屬,夜裡留在病房的只能一人,其他人要在夜間十點鐘之前離開,然後到第二天九點鐘進來。我陪在阿蘭身邊,主要和她說說話,真正的護理,是由護士們負責的。

我在這邊陪了三天,徐姐又過來了,還帶來了七萬元錢,說是給阿蘭治病。徐姐說:“小靜,你回去上班吧,叫阿春阿芳也不用過來了,這邊交給我吧,培訓班暫時不辦了,我把原先訂的房子退了,拿回了首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