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男女私情倒還好了,怕就怕事情沒那麼簡單啊”
沈氏原沒想那麼多,此刻被他這麼一提醒,倒是回過味來,點了點頭道:“老爺說的是。這次他們到國外去買軍火,老爺你們不是派了人混進去嗎?卻竟然一個都沒回來,誰知道路上是出了什麼事?而這次他們能夠成功採購回來,也不知七福晉是否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她不過隨口這麼一說,卻不知自己的話已經相當接近真相。袁世凱沉吟著,緩緩說道:“這次假借宴請的名義,將他們探了個底兒,許多事情,我們也要早作準備才行如果被他們成了氣候,怕是今後朝廷中就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說完,長長嘆了口氣。
沈氏雖沒說話,心中卻是頗有些五味雜陳的。身為袁世凱的枕邊人,她自是將他們北洋一系往日的風光和囂張看在眼裡,心中早就有了隱憂。無論從哪個角度說起來,北洋軍都不曾佔有大義的名分,不管怎麼發展,在人們的心中始終脫不了“亂臣賊子”的罵名,這令她的心裡始終不曾安樂。如今皇族的勢力發展太快,已經對北洋軍構成了威脅,但這又何嘗不是個機會?如若能夠趁機讓袁世凱遠離權力中心,無慾無求地過一輩子,又何嘗不是一種簡單而舒心的選擇?
她的心中很是有幾分矛盾,一方面不希望袁世凱他們輸掉,不希望失去往日的權勢和富貴;另一方面卻又分明不希望他們贏,以免袁世凱的野心越來越大,最終一發不可收拾,帶來種種未知的後果。
婉貞等人自然不知道袁世凱的縝密打算和沈氏的迷惘心情。第二天,她坐著馬車,來到了醇親王府。
幼蘭招待了她,一同在場的還有李蕙仙和特蕾莎夫人。婉貞此行的目的是找奧斯頓,但在中國社會中卻絕對不允許她跟一個男人單獨相見的,所以便拉上了許多人一起過來,以示清白。
婉貞掃了一圈,沒有發現奧斯頓的影子,不由問道:“五嫂,雷德先生還沒起來嗎?”
幼蘭掩嘴笑道:“起是起了,可他昨晚上喝多了,現在還在頭疼呢,估摸著是出不來的。”
婉貞不由笑道:“他這次可算吃到苦頭了早跟他說不要貪杯了,他卻聽不進去,如此高度數的烈酒,他以為是他們家的葡萄酒啊?不知節制地喝了那麼多,活該他醉死”
話音未落,卻聽到一個慵懶中帶著倦怠的聲音說道:“婉貞啊,你也太過分了吧?不同情我也就算了,居然還在背後咒我?”
婉貞回頭一看,差點沒笑出聲來。
只見奧斯頓捂著頭,一步三搖晃地走過來,臉上還是一片青白,雙眼無神,面色憔悴。那副面貌,就像困了三天三夜沒睡覺的人似的。
她不由得笑道:“就你這模樣,還用得著我咒嗎?吃到苦頭了吧?虧你還那麼得意地大喝特喝”
奧斯頓苦笑著,搖了搖頭,卻帶起另一波的疼痛,不禁趕緊抱緊了腦袋,痛苦地呻吟出來。好半晌,感覺終於好些了,這才說道:“中國的酒度數實在太高了,我上當了以後誰再叫我喝中國酒我就跟他決鬥”
一席話說得在場的人都忍俊不禁,特蕾莎笑著說道:“可憐的雷德先生,剛來到中國的時候誰都是這樣的。不過等你以後習慣了就好了,其實中國酒有中國酒的特色,偶爾喝一下還是不錯的。”
李蕙仙和幼蘭都在昨晚就認識了,然而奧斯頓卻還沒見過特蕾莎,不禁對這個出現在一群中國婦人中間的外國女人感到萬分的好奇,忍不住問道:“這位是……”
幼蘭忙介紹道:“這位是來自英國的亨利?科特男爵的妻子,特蕾莎夫人,來中國也有好些個年頭了。”
“科特男爵?”奧斯頓挑了挑眉,恍然地點點頭,微微躬了躬身道,“很高興認識您,尊敬的夫人。”
特蕾莎也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