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淑妃掩著嘴笑了起來,“依你的意思,你也是大唐子民,自當似你家夫人一般盡心盡力伺候聖上,是也不是?”說到盡心盡力四個字,她軟軟的語音拉得分外的長,眼角先瞥向武夫人,接著才落到了琉璃身上。
琉璃心裡暗罵了一聲,她可沒興趣爬高宗那張床,只得搖了搖頭道,“請殿下明鑑,雖則民女也是大唐子民,然貴賤有別,不敢與夫人相比。”
蕭淑妃微微支起了身子,上下看了琉璃一眼,臉上突然露出了濃厚的厭惡之色,“巧言令色本宮何時說過你家夫人是來伺候聖上的?你竟敢曲解本宮的意思,好大的膽子”
琉璃不由有些愕然,原來這蕭淑妃竟是個日曆臉,說翻就翻的,微一回想,覺得自己剛才每句話都十分小心,倒也不十分慌亂,臉上卻帶出了驚詫的意思,“啟稟淑妃殿下,民女愚笨,不解淑妃殿下之意,因此詢問過殿下一句,但何曾說過我家夫人要來伺候聖上?民女說的,不過是身為大唐子民,當聽從聖上安排而已卻不知適才哪句話冒犯了殿下,請殿下明示。”
蕭淑妃冷笑道,“你的意思,莫非是說本宮冤枉了你?大膽的奴婢,誰去教教她規矩”她身邊的宮女中,一個面目冷厲的中年女子一步便走了出來。
琉璃心裡一震,突然有些明白,今日大概自己無論怎樣小心,哪怕半句話不說錯,也是無用,眼前這主兒,壓根就不是講理的看著那位宮女刀子似的目光,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卻見那叫劉康的宦官突然笑道,“且慢”
蕭淑妃瞟了劉康一眼,“今日奴婢們膽子還真是大了,一個兩個的都要出頭來尋教訓麼?”
劉康躬身行禮,抬頭笑道,“淑妃殿下,都怪小的未曾稟告,這位庫狄娘子並非宮女奴婢,而是昭儀請的畫師,因擅長花鳥,才特地召進宮來為昭儀畫屏製衣。此事陛下也是知曉的。”
蕭淑妃看著琉璃,神色變得有些陰晴不定,難怪這女子一口一個“民女”,她若是宮女或武家的奴婢,今日打就打了,就算無理,也不會有人因為她教訓了一個小小的奴婢來說什麼,正好羞辱這個下濺的武順娘一遭但她若是武媚娘請的畫師,事情便會不同,若是陛下真是知曉此人,要教訓她一頓,須得有個說得過去的由頭才是,不然真教陛下知曉了,只怕又會發惱,上一回的氣惱才好容易挽回來……只是一個畫師,怎麼會長成這副相貌?只怕來畫屏做衣裳是假,也是和這武順娘一般,是那個賤人找來攏住皇帝的手段
看著琉璃的臉,她心頭的厭惡之情不由越發濃厚,半響才冷冷道,“看不出來,倒是有才有貌的竟是本宮看走眼了也罷,過些日子不如來本宮這裡也畫上一幅,不知你意下如何?”
琉璃剛剛鬆了口氣,一聽這話,心又懸了起來,行禮答道,“多謝淑妃殿下賞識,只是此事民女不敢擅做主張,須先稟告昭儀才是。”
蕭淑妃冷笑道;“怎麼,來本宮這裡還辱沒了你不成。”
琉璃忙答道,“民女不敢,民女首次入宮,並不知宮中規矩,只是既應昭儀之召在先,當聽從昭儀安排,此事之後,民女願為淑妃殿下效勞。”
蕭淑妃眼神越發幽寒,點了點頭道,“也罷,本宮就等你為昭儀效勞之後再說”說著便似乎再也懶得看眾人一眼,懶懶的靠回了憑几,又揮了揮手,她的鳳輿重新向前移動起來,一行人漸漸走遠。
翠墨捂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低聲說了句“菩薩保佑”。武夫人卻嘆道,“琉璃,你何必應了她?”
琉璃苦笑道,“夫人,琉璃若是不應,今日之事能了麼?待會兒只求昭儀多吩咐琉璃畫幾幅畫,拖個一兩年才好。”
武夫人皺眉道,“那一兩年之後又如何?”
琉璃心道,兩年之後,這位姑奶奶就進酒罈子了,難道還能學貞子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