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頭趕路間,兩人終於翻過了那道山樑,雄偉的函谷關豁然呈現在兩人眼前,關前平坦浩渺的荒原上峙立一座巨大的軍營,軍營裡營帳連綿、旌旗密佈,雄偉的轅門上。一杆大旗迎風飄揚,上書斗大一個“漢”字。
沒來由地,曹洪心裡感到了一絲不安,原本應該吵雜熱鬧地聯軍大營此時竟然透出死一般的寂靜,從遠處吹過來的輕風中更是透出一股濃濃的惡臭,中人作嘔。隨著距離的接近,曹洪驚恐地發現,聯軍大營外的荒地上,竟然橫七豎八地躺滿了關東將士的屍體。
許多將士的屍體已經殘缺不全,不過大多都是被野獸啃壞的。
這些關東將士身上沒有刀傷。也沒有箭瘡,許多將士身上的鎧甲和衣袍還是完好無損,只有臉上地表情顯出異樣的痛苦,顯然。在臨死之前。這些士兵曾經承受過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和折磨。
毫無疑問,這些士兵都死於那可怕的瘟疫。
從山腳到關東軍大營,一路所及、伏屍無數,許多將士地屍體已經高度腐爛,空氣裡充滿了令人窒息地惡臭,還有嗡嗡飛舞的綠頭蒼蠅,直令人心煩意亂。目睹如此慘烈的景像,張機臉上不由得掠過了一絲濃濃的陰霾。
很顯然,在烈日、高溫的塗毒之下。瘟疫已經完全失去控制。開始大規模地擴散,張機縱有通天徹地之能,可他畢竟只有一個人。如何救治數十萬患病的將士?現在就是東皇大帝,也再難挽回關東聯軍覆滅的命運了!
事已至此,張機唯一能做的就是盡人事而聽天命,救一個算一個了。
曹洪黑著臉,打馬直奔曹軍大營而來。轅門外倒斃著兩名曹兵,兩名曹兵的膚色已經變成死黑,一對眸子仍舊睜得老大,死死地盯著前方,一條手臂揚起,做出極力呼喊地樣子,似乎是在呼救,可是最終,他們並沒能逃脫死亡地厄運。
大營裡一片死寂,只有綠頭蒼蠅漫天飛舞的嗡嗡聲,簡直讓人發狂。
“主公?主公!”
曹洪翻身下馬,疾步奔至曹操中軍大帳前,一下就撩開了低垂的布簾。
“呼。”
一道人影從布簾裡倒了下來,重重壓在曹洪身上,幾乎和曹洪貼了個臉對臉。曹洪一眼就認出,這人是曹操地帳前親兵曹毳,此時的曹毳早已死去多時,整個臉部都已經開始液化,血肉化做膿水一灘灘地往下流淌。
“曹毳。”曹洪心底一片慘然,輕輕將曹毳的屍體擺放到地上,抬頭望時,中軍大帳裡一片空空蕩蕩的,鬼影子也不見一個。
“主公?主公何在?”
“元讓將
“子孝!”
“宣高?”
“文若先生!?”
曹洪轉身出帳,仰天疾呼,然而空營寂寂,只有曹洪惶然的迴音在大營裡迴盪,還有兩隻禿鷹被曹洪的吼叫驚起,撲翅翅地飛上高空,正在飛舞盤旋。張機走到一處爐灶前,粘起一攝爐灰聞了聞,向曹洪道:“將軍,這爐灶已經三天沒有升火了,也就是說三天前,這大營裡就已經沒人了。”
“可大營裡什麼都還在,除了人!”曹洪伸手一指營中堆積如山的糧秣,還有四處散落的兵器軍械,神色猙獰地嘶吼道,“就算是撤兵,也不會走得如此匆忙啊,總該把糧草輜重帶上吧?”
“唉。”
張機輕輕嘆息一聲,默然不語。
“將
令人發狂的死寂中,一把低低的呻吟聲忽然響起。
曹洪霍然回頭,只見身後不遠處一具“屍體”正在輕輕地蠕動,曹洪兩步搶上前來,翻過那具屍體,發現有一名還沒斷氣計程車兵正在這具屍體身下掙扎,曹洪大喜,急扶著那士兵坐了起來。
“主公呢?”曹洪使勁地搖晃著那士兵地雙肩。焦急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