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如何飲盡江湖這杯酒?”
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君主,卻還放不下他少年時的江湖!
他仰頭將杯中的酒飲盡,那一刻,他呢喃道;“如果這世上還有什麼我求不得的,那便是……見你一面。”
他一生中最愛的女人,居然是他從未見過面的女人!
“父王,你為什麼哭了?”勿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他跟前。
“因為這裡……本該是站著兩個人的!王城中最高的地方,本該是兩個人的位置,勿念,你知道麼?”他多希望,她能分享他的一切,站在他的身邊,陪他看完這殘陽湮滅,就像那時候在斷魂崖一樣,他們並肩站在紛飛的鳳凰花之下,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然而羌王還未從回憶中走出來,已被從背後的一劍刺穿心口……手中的杯盞沿著石階一級一級地滾落,從懷中掉出的桃花圖,被他心口濺出的血染得分外妖紅……
看著從背後刺穿心口的劍尖,他無力苦笑:“十七……就因為那個叛徒的一句話,說你不想讓勿念死,我便……給自己養了這麼一個禍害……你才是最厲害的,你的一句話便讓這羌國易了主……”
他吐了一口鮮血,跪了下來,緩緩伸向那一朵朵泣血桃花,然而蒼老的手卻永遠停在了虛空中,就像他永遠無法觸及她一樣……
。。。
 ;。。。 ; ; 她從小看著她母親周旋在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之中,讓她覺得噁心。但她卻時常躲在帷幕之後,看著這些喝酒玩樂的人,因為那個她從未見過面的父親也許就在其中……她看著她母親那些曼妙的舞姿……她想,要是哪一天她不見了,那個在歡樂場中受盡恩寵的祭雲夫人是不會來找她的。
那天她一個人跑到沙漠之中,坐在沙堆旁看著那些五彩沙石,在風中飄起又簌簌落下,一直到落日的餘暉撒在身上,將她嬌小的影子漸漸拉長……然而她發現不遠處那砂礫吹散後,從沙堆中露出一物,她並不害怕,她曾經見過在這裡渴死的旅人,也見過那些被搶劫財物丟棄的屍體……她走近一看,果然見到薄薄的砂礫之下覆蓋著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男孩。他的面板很白,長得很好看,並不同那些褐色面板的西域人,是個中原人。然而他的嘴唇已經乾裂,胸口微微起伏,還有微弱的呼吸。那人嘴唇微微翕動,她伏在他身上,終於聽清楚了他的呢喃。他是要水喝!然而這裡離城並不近,從這裡返回城中再回來,估計這個人已經渴死了,這裡四周除了砂礫,沒有任何水源!她只好忍痛,從手臂上割了一道,將流出的鮮血喂入那人嘴裡,終於那人嘴唇漸漸溼潤,嘴唇紅得妖冶,他微微睜開了眼睛。她在那人眼中卻似看到了一片廣袤的荒原,如這沙漠般空寂荒涼。
手臂上已經裹上衣料的傷口沒有止住血流,她已經覺得有些眩暈,忽然聽到遠處,有人在叫她,她回頭一看。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雖然那些人影在沙漠中只有如螻蟻般渺小,但她卻知道那是落叔帶人來尋她了,她趕忙朝那些人跑去,尋求幫助,然而終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倒了……
折花想到此處,不由撩開衣袖,果然潔白的手臂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當年,夕陽斜影中那個孤寂勇敢的小女孩,已經出落得美麗如斯,折花,你終於長大了……可惜啊………………我……如今,你也不必愧疚,恩怨已報,你並不欠我……”白臨疲憊道。
折花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看著他,眼中飽含了複雜的情緒。
白臨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神態,淡淡笑道:“看到桌上的那根蠟燭了麼?”
折花抬眼望去,檀木桌上放著一根嶄新的蠟燭。
白臨繼續道:“放心吧,我不會死的,雖然為了救你,身子的確不如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