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與紅豆皆是吃光了一整碗麵,倒是李高吃不下去。好說歹說之下,他才吃了個荷包蛋,便回屋躺著去了,這走了大半日,渾身已是痠疼難忍,特別是傷過的腰腿。
紅豆咬著筷子發愁,家中真是不能缺一個健康的男人,否則真是沒有安全感。又想起今兒個大舅推李高的那一下子,紅豆心裡特不是滋味。
次日一早,李老頭用了早飯就出門了。也不知道去的哪兒,連往常不離身的旱菸杆子也未帶。臉上神色凝重,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昨兒個大房回孃家,很晚才歸,牛車也沒帶回來,不清楚事情經過的李家人忖道。
到了吃午晌飯的時辰,李老頭仍未回來。這兒子媳婦一問,李老太才說出李老頭尋了本家幾個子侄去趙家拿牛車了的事。
吳氏原也是不曉得的,李老太這麼一說她才曉得家中牛車被扣留在趙家了。難怪大哥大嫂昨兒個裡才回,吳氏腹語,昨兒個夜裡她也是聽到些許聲響了。吳氏抬眼望了望趙氏一眼,有些為她擔憂,這孃家與婆家這般鬧騰起來,總是夾在其中的媳婦不好做人。
經過一夜的輾轉反側,趙氏也想了許多。對孃家人能幫襯的時候她定二話不說的去幫,可若是要她眼睜睜看著孃家霸佔婆家的東西,這也是不成的。是以,聽聞李老頭去了趙家討要牛車,趙氏臉上並未有過多表情。
拿回自個家的東西,該!紅豆真是有些崇拜這平日裡沒什麼存在感的爺爺,居然不吭一聲地帶了一幫人去,真個有打群架的霸氣。
這曉得李老頭出去是所為何事,家中的人都在心中存了一分希望,畢竟如今牛車是家中的一筆大財,能要回來那是再好不過的。
故時不時走人去李家大門口張望,瞧瞧李老頭等人回來沒。連在李家深居簡出的小姑多樂也出來瞧了一回。
說起小姑多樂,這過了年可就十五了。自柳家退了親後,這親事就一直沒著落。上門的媒婆說的媒不是做小就是填房,叫李老太拿大掃帚趕出好幾個後,這上門的媒婆也就少了。可惜這麼標緻乖巧的姑娘深居家中,無人問津。
紅豆幾次三番想帶多樂去鎮上逛逛,可都被李老太給阻了。說什麼大姑娘就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紅豆掏了好幾回耳朵,覺著自家阿嬤的想法古了些。俗話說,是騾子是馬,那得拉出來溜溜啊。再好的閨女,終日關在家中,誰曉得她長什麼模樣,性子如何。
再說過了午,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竟還飄起了毛毛細雨。李家的女人忙著收了在外邊曬著的菜乾等物事。又不禁為李老頭等人擔憂。這下了雨路面可就泥濘難走了。
這未過多久,外邊道上就傳來了牛哞聲。紅豆耳尖,早早的就聽著了。抓起頂斗笠擋頭上,冒雨就衝到了李家大門口去瞧。
那不是自家爺爺趕著那大黃牛嘛。後邊的板車上坐著五六個壯實的男人。大黃牛走得慢,那板車上的人都以手作傘護在頭頂。
這裡頭還有個說法,說是下雨的時候淋溼了頭就會生病,所以即使手頭沒有傘,也會先想法子護著頭。
“大南,你們快些進屋。”李老太等人也出了屋瞧,李老太見著趕了牛車回來的李老頭,當下高興地朝他吆喝,那興高采烈的勁兒跟個二八少女似的,連李老頭的本命都給喚了出來。
牛車上的男人們笑得東倒西歪。李老頭倒是覺著分外親切,這情形像極了當初李老太與他年輕時候的光景。
“好的嘞,春蘭。”李老頭也是一陣吆喝,那幫子男人就笑得更無章法了。李老太見邊上的媳婦孫女也掩嘴偷笑,麵皮紅了紅,用力地跺了跺腳。說了句“我回屋給他們煮薑茶祛祛寒去。”,然後就沒影了。
進了李家大屋,男人們這才紛紛跳下車來,抖落身上的雨水。李老頭先把牛背上的車給卸了下來,將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