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頭,也不過見了一面。孫吉早就七魂散了六魄,人都木了。孫娘娘哭的難過之極,再無力見他。怕只有等到收屍那一天才得見,只想替了兒子去,又恨當時反應太慢,怎麼就不自己認了罪呢!這麼一想,更是肝腸寸斷。也就是怕獨子暴屍荒野,才強撐著一口氣。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楚微的屍體並沒有擺幾天,若不是衙門裡的仵作有驗屍結案這個程式,恐怕還要更快些。//雖然冬天並不很怕屍體腐爛,然而小戶人家講究並不多,也講究不起,何況她還屬於晚輩而並非長者。喪葬期間,孫娘娘為兒子忙的腳打後腦勺,根本騰不出手來照看。再說發生了這種事,這門親也做不成了。好在非豪門大戶,也沒有什麼祖墳之類的講究。楚家乾脆在自家搭起棚子發喪,擺了三天,眾人吃過白事席面,在城郊買了塊地,埋了便是。
北宋此時很多商鋪用的是掛賬制,商戶們也知道楚家的家底並非給不起,便不在人焦頭爛額時收錢找銀。待到喪事辦完後,一齊約著到楚家來要賬。自打有了儒家這幫禍頭子之後,喪葬費用就是平民百姓心頭的一根刺。並不很好的材料,加上並不出彩的墓地,算下來居然也花了近二十貫錢。前來要賬的商家報了數後,楚家新婦們是齊齊色變。互相望了一眼,楚大嫂看了看著丈夫的臉色咬咬牙道:“到底是親妹子,四家平攤了吧。”
楚三嫂正要說話,楚娘娘一揮手攔了下來:“你們也不寬裕,既是我要在自家發喪,也就不必你們出錢。我雖不富裕,這點錢還是出的起。”她死了女兒,心力交瘁,根本懶的聽楚三嫂磨牙。
此話一出,四個兒子當然要輪番勸。然而楚娘娘決心已定,再不更改。叫楚爹爹從櫃子裡拿出二十貫的交子,商家們兌了零錢找回,各自道了幾句惱走了。
楚娘娘面色蒼白,無力的道:“這都是小事,你們別說了。只是你們外甥呢?日後什麼章程?”
楚大哥想也沒想,直接道:“放我屋裡吧。”楚大嫂這次倒沒說什麼,她得負責楚家爹孃的養老問題,如果老兩口親自養,和他們養基本沒什麼區別,何不圖個好名聲呢?
看到老大兩口子爽快,楚娘娘心下一鬆,面上稍微好看了些。
不想楚衍卻道:“還是放我這兒吧,既然大姐……臨終託了阿婉,我們總不好對她失約。”
楚大嫂搖搖頭:“四嬸自己還有個奶娃娃呢,如何照看?”
楚大哥也說:“你若真掛念,日後娶親進學幫襯點便是。我雖不寬裕,這點錢還有。長兄為父,哪有長兄不管,賴到幼兄身上的呢?四哥莫陷我於不義。”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說就沒意思了。喪葬累人,婉言產後不久,身體並未全部恢復,此時沒什麼精神。好歹記著楚微的遺言,有氣無力的說:“外甥要守孝,但小孩子家家也不宜穿的太單薄。依我說哪怕不守呢,好過落下病根,大姐必不在這上頭計較的。我這裡還有些棉花和布,勞煩嫂嫂們做幾套衣裳與他吧。嫂嫂也知道,我針線活不行。若沒空,請外頭的婦人做也使得。”
“她們還沒我的手藝好呢。”楚二嫂接過話頭:“你既有,便不同你客氣。只管拿來,我夜裡挑燈做兩晚便得。小孩子的衣服,也不用密實了,過幾日又長了,很不用廢那麼大的功夫。”
婉言點點頭:“不若到我房裡做吧,橫豎我要點燈,四郎也要看書。”
“好。”
三個新婦各自出力,老大和老四家的還爭了下撫養權,楚娘娘放心了很多。卻與此同時對三新婦越發不滿,你個做舅母的,一點表示都沒有啊?楚二嫂順著婆婆的眼神望去,暗自嘆氣。三嬸居然在這種時候裝死,你就是胡亂送雙鞋啊襪啊也好。若是別的妯娌,還可以悄悄提醒一下,這位……楚二嫂苦笑,她可不想去得罪人。一個孩子吃穿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