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姬再次深深地看了眼鏡中的自己。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出嫁的情形。
人面桃花,物是人非。
“貴妃娘娘……”那宮女見銀姬盯著鏡子似乎發了呆,小聲提醒道。
“走吧。”銀姬拂了拂袖,大步離開,再也不看那鏡子一眼。以前她總喜歡對著蒼天許願,總愛樂觀地面對一切,可是現在的她再也樂觀不起來了。
今天的皇宮到處都是張燈結綵,連樹上都是用紅綢包裹,好不奢侈豪華。成群結隊的宮女和太監在忙碌不停。
銀姬髮髻上披了條薄紅紗,穿過大殿上大氣不敢出的大臣和一些鄙夷自己的大臣的中間走過,第一眼就看見了對著自己發呆的北野弦。
銀姬快步上前想好好看一看他,卻瞥見他身後的侍衛匆匆拔出的刀硬生生地止了腳步。
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北野明的話此刻在她的耳邊迴盪,如果她敢和北野弦親近,那麼北野弦絕不會活著出京城。
“銀姬,”北野明一臉的容光煥發,上來拉住銀姬的手。在她的耳邊溫柔地道,“怎麼這麼晚才來。今天的你特別地漂亮,比天下所有的新娘子都漂亮。”
銀姬頷首不語。
“叩拜”
一聲尖細的假音穿透滄霄。
寂靜地連雪花飄落的空氣中凌空劈下了兩個字:“銀
銀姬心一抖。但是她沒有回頭,因為北野明正笑著看她。他地笑中藏著一絲殺機。她徐徐跪下,接過身邊的一名宮女早就端過來的茶,將茶恭敬地端上身前的一張供桌。
茶杯一落桌,一切就成定局。
“謝客”又是那聲假音。
所謂謝客就是像皇親國戚敬茶,表示正是加入家族。
銀姬首先是敬茶給的一旁病懨懨地太后。太后似乎命已經被去了半條,有氣無力地接過茶,漫不經心地沾了一口便苦著眉眼推說身體不適離開了。
銀姬面無表情地繼續端著茶敬了一些老一輩的長輩,之後她將茶端給了四哥北野蕭。北野蕭定定地凝視著她,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可他的表情明明是有很多話要說的,許久之後他接過茶杯,仰頭一飲而盡。彷彿吞下了所有後將杯子嚴嚴實實地扣在了底盤上。霍地,他站了起來,抱歉地道:“皇上。臣弟先出去一下。”
銀姬還是保持著敬茶的姿勢,低著頭。只感覺到一陣清風自額前掃過。
這是一陣苦澀。苦澀之後就是不得不面對的心酸。因為下一杯茶就是給五王爺。北野弦的了。
“五王爺,請喝茶。”銀姬儘量保持這水平的語調。將新的一杯茶杯捧上。
北野弦難以置信地搖頭,張著嘴好半天才道:“銀兒……你……”
“五王爺……”不能說,她現在什麼也不能說。
北野弦“啪”地用手掃開面前地茶杯,大叫道:“不!我不喝!你是我的福晉!”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地人都倒抽了一口氣,尤其是那些有話哽在喉間的大臣們,還有那些喜歡流言蜚語地奴才們,全都在屏息地等著看這一場鬧劇。
北野弦抓住銀姬地手,“銀兒,我們一起走!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聽著他近乎懇求的話語,銀姬硬下心抽出自己地手,偏過頭道:“王爺,請您自重一些。我現在已經是當朝的貴妃了。”
“銀兒你……”北野弦被噎得說不出話,這時他的神情變幻不定。有不信,有懷疑,有鄙夷,有黯然,有哀傷……
北野明保持著微笑,摟住銀姬的肩,狀似心疼地撫著她的額髮,“今天累了吧,等五王爺喝了新婚茶你就去休息一下吧。”
銀姬低著臉,沉默地點頭。
北野弦看到這一幕,心嘩啦啦碎得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