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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孔晟神色沉靜,一字一頓地回答:“南八將軍還是不要擅自做主,請回,就將我的原話稟報給張中丞即可。”

南霽雲深吸了一口氣,望向孔晟的目光中便多了一絲鋒銳和凌厲:“孔縣令,大敵當前,軍營之內,律法森嚴,你即是朝廷命官,就當遵守朝廷法度。睢陽以中丞為首,中丞軍令一出,你若有違抗,當軍法從事!”

孔晟神色冷肅,冷笑起來:“孔某堂堂的天子門生、朝廷昭命宋城縣令,還需要你一個陪戎副尉來教訓嗎?以下犯上,你可知朝廷法紀不可饒恕?!”

孔晟雖然欣賞南霽雲這樣的風骨名將,但事關他的權威,他不可能對南霽雲的盛氣凌人保持沉默。

南霽雲倒吸了一口氣。他沒想到孔晟一個少年人竟然這樣牙尖嘴利難對付,他本來想嚇一嚇孔晟,更沒想到孔晟骨頭之硬超乎他的想象,而孔晟據理力爭的反戈一擊,南霽雲也不敢再多說半句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關官場等級尊卑,若是讓孔晟再抓住話把兒,一頂以下犯上的帽子扣上,就算是張巡也難為他撐腰了。

南霽雲臉色難看地掃了孔晟一眼,霍然轉身,大步離去。

張巡自然是還沒有退堂。他猶自與許遠在堂上。主持著這場漫長的軍政會議。同時還要等待南霽雲這邊的訊息。

別看只是一支百餘人的騎兵隊,但是江北大軍中的精銳,又是作為特種兵的陌刀騎兵,對於當今的睢陽來說,絕對是不容小覷的軍事力量,張巡很重視。

南霽雲大步流星進了大堂,抱拳躬身道:“回稟中丞,南八無能。有負中丞厚望!”

張巡臉色一變:“南八,到底怎麼回事?細細說來。”

南霽雲輕嘆一聲,原原本本將孔晟的話當眾說出口來。他性格剛直不阿,沒有誇大其詞也沒有杜撰半個字,只是複述孔晟的原話。

張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且不說,堂下站著的另外兩員將領聞言暴怒起來,先後跳了出來。

雷萬春的助手、步兵營副統領張魁(軍階同樣是陪戎副尉)冷笑著拱手道:“中丞,這小廝太過狂妄,竟敢違抗中丞的軍令!且容末將帶人過去,將他拿下治罪!”

南霽雲的助手、騎兵營副統領李丁也出班怒道:“一個小小的黃口孺子。竟敢如此放肆,違抗軍令。罪不容誅!”

雷萬春肅立在一側,眉梢一挑,卻還是低頭順眼,沒有開口說什麼。這張魁是張巡的本家堂侄,同為張巡的心腹,但人家終歸還是親戚,自然就有幾分無形的親疏遠近這不消說。

睢陽太守許遠端坐在堂上,雖然面不改色心不跳,沒有任何的神色異樣,心裡卻微微有些不舒服。

張巡手下這些武將其實原本都是品階很低的基層軍事頭目,被張巡臨戰選拔起用,暫時還沒有朝廷的昭命封賜。

這批人能征善戰,對朝廷的忠誠度、追隨張巡誓死保衛睢陽的決心,都沒有問題,但就是狂悖無禮粗魯放縱,越來越居功自傲沒有禮儀法度。

就以今天為例來說,孔晟是堂堂的朝廷命官,豈能是他們這些低階軍官所能肆意非議討論的?還口口聲聲要將孔晟抓起來治罪,當真是狂悖到了一定的程度!即便孔晟真的有罪,也需上報朝廷由朝廷來議罪,何曾能輪到他們這些人?

但許遠也無可奈何。目前正是用人之際,他不可能傻到去直接與這群莽夫對抗,睢陽已經是張巡這些人的天下,他這個太守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擺設罷了。

如果說一開始許遠為了顧全大局,自覺能力不及張巡,自願將睢陽大權拱手相讓的話,那麼說現在,變成了睢陽城中可有可無的存在之後,許遠的心態又有了些許的變化。說不生氣、不鬱悶、不抱怨、不後悔,那是假的。

許遠扭頭暗暗掃了張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