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事兒幹得靠譜不靠譜先擱一邊兒,把綺兒培養出來還二度給她送上門來這件事兒現在看來絕對是彥卿眼裡他幹過的最靠譜的事兒,沒有之一。
不過事主好像並不是這麼覺得的。
在彥卿按著綺兒說的標準一件件調換碧水閣的擺設,一樣樣更改三日內飲食清單,趕工趕得不亦樂乎的時候,綺兒在彥卿身邊兒猶猶豫豫地開了口,“姐姐,我能問件事嗎?”
“你說,”彥卿眼睛還盯在單子上,頭也不抬但很一聽就心情不錯,“我聽著呢。”
“姐姐,細作……都是這樣當的嗎?”
彥卿緊咬著牙才沒讓自己噴出來。
自己讓她走她就走了,南宮仕讓她回來她就回來了,看著這事兒好像對她沒啥影響似的,敢情這小丫頭的世界觀都要被顛覆了啊!
南宮仕不跟她說實話,南宮信也不跟她說實話,這平時幾乎沒有往來的哥兒倆既然都能在這件事兒上達成高度默契,那說明實話還是不讓她知道的好。
彥卿像是很認真地考慮了一下,嚴肅正經地回答,“不是。”
綺兒腦門兒上要是接著個LED螢幕,這會兒一定閃著“我也這麼覺得”幾個大字,“可主子為何讓我這樣當細作呢?”
彥卿放下手裡的單子,轉過身來一本正經地拍了拍綺兒的肩,語重心長地忽悠道,“物以稀為貴,幹什麼事兒都是特立獨行才會身價百倍,這是你主子對你寄予的厚望,你要引以為傲,好好努力啊。”
作為一個在集市上把自己賣了兩遍的人,綺兒是深知“身價”這倆字的重要性的,所以雖然彥卿這話聽得半懂半不懂,綺兒還是搞明白自己現在乾的這事兒是很對很有前途的,於是真就一臉開心自豪地道,“綺兒一定記住姐姐的話,盡心盡力為主子當好細作。”
彥卿覺得自己鬢角上默默垂下一滴汗,“綺兒啊,你是個特殊的細作,但你本質上還是個細作,作為一個合格的細作,是不能隨便說自己是細作的,懂不?”
“可是……是主子讓我跟殿下和姐姐說明白的。”
這姑娘的死心眼兒屬性還真合適當細作啊……
“我倆都挺明白了,所以以後不用再說了,懂不?”
擱誰身上也不願意天天對人唸叨自己是個細作,綺兒馬上道,“是,綺兒聽姐姐的。”
在綺兒這個禮制專家的幫襯下,彥卿終於在第一批客人到來前把所有事兒都安排利索了。
依綺兒說,最先到的肯定不是北堂墨,應該是北堂墨身邊級別比較高的幾個侍衛,來確保他們主子下榻之所的安全性,也來鎮鎮場子。
第一批到王府的客人還真不是北堂墨,但也不是耀武揚威的侍衛隊。
他是北堂墨,所以最先送來的是女人,全是女人。
四個戎裝女將,四個宮裝女婢,再加一個如沐。
顯然對他來說暖床比保命還重要。
保命他能自己搞定,但暖床這事兒他本事再大一個人也辦不了。
所以當綺兒被雷得外焦裡嫩還沒緩過來的時候,彥卿還能淡淡定定地跟如沐說一句一路辛苦了。
雖然如今府裡已經沒什麼人敢拿她賤婢的身份說事兒了,但接待使團到底是檯面上的事兒,南宮信既然吩咐了不許掉價,彥卿也就在跟如沐打了個招呼之後識時務地暫避,把檯面上的事兒交給了官復原職當回了王府女婢總領的綺兒,自己去廚房看晚膳的準備情況。
在廚房待了沒多會兒,綺兒就匆匆過來把她從廚房叫了出來,“姐姐,如沐姑娘要見你。”
想著上回跟如沐聊天聊到剎不住車,彥卿道,“我把這邊兒的事兒收拾完了就過去。”
綺兒輕蹙眉,壓低了些聲音道,“如沐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