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彎腰,取出帕子將趙元婷玩花的手擦了,半是責備半是嬌寵的道:“說你多少次了也不聽,一高興起來就顧不上儀態,待會讓向夫人耿夫人看見,連你表哥的臉面都丟了”
清瑜跟在趙元婷身後,矮了矮身子道:“袁夢見過夫人”
趙夫人含笑道:“不必多禮。小袁姑娘早到了?裡頭去坐吧。”轉頭對趙元婷道:“你看看人家小袁姑娘,比你還小几歲,倒比你穩重得多。怪道你表哥誇獎,你也跟著人家學學”
趙元婷偷偷對著清瑜吐了吐舌頭,向母親撒嬌道:“這裡又沒有外人,袁夢與我一見如故,剛才娘沒來的時候,我們玩得可開心了。待會到了正經場合,我一定會識大體懂分寸的。您就放心吧”
趙夫人對這個寶貝女兒沒有辦法,只得招呼清瑜一道,進了明光閣水榭。趙夫人坐了主席,東首席與西首席空下,這是留給兩位夫人的,趙元婷見東面湖景好,便拉著清瑜在東次席坐下。
片刻功夫,謝媽媽便請了向夫人、耿夫人以及耿家兩位小姐進來。這兩路人馬倒是有默契,不早不晚,同一時間到達。趙夫人殷勤勸客,兩位夫人少不得推辭謙讓一番,這才入座。
向夫人因為年長,便坐了東首席。而耿夫人,則帶著兩個女兒坐到了西邊。
這聚宴說是賞花,主旨不過是趙夫人替襄王出面,與兩位肱骨大臣之家聯絡聯絡感情罷了。語過三巡,這耿夫人話題就轉到趙元婷身上,誇讚道:“早就聽說宋國文昌伯獨女聰明機敏,琴棋書畫上頭都很有天賦,年紀小小在宋國已經是眾人交口稱讚的小才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光是這身氣派與得體穩重,就不是我家兩個笨丫頭比得上的了。”
清瑜聽了暗笑,她雖然只剛剛認識趙元婷,對這位小姐的性子已經瞭解了幾分。說趙小姐穩重,確實有些好笑。
趙元婷顯然對這種場面極為熟悉。她感覺到清瑜調笑的眼神,就用手指在案底輕輕戳了戳清瑜。嘴上卻是很大家閨秀的回答耿夫人道:“耿夫人過獎了。元婷還小,都是長輩們抬愛,說著玩的。我看耿家兩位姐姐氣質如蘭,溫柔嫻靜。元婷要向兩位姐姐多多請教才是。”
那耿夫人聽到自家女兒被誇獎,笑得如同一朵花兒,便順著話頭,說起兩個女兒的事來。耿家兩個女兒,大的與襄王同歲,小的與趙元婷差不多大。看著倒是溫婉,只是似乎不大擅於言辭,趙夫人與向夫人問一句答一句,並不出彩。
耿夫人看著有些著急,少不得搭話說上幾句。話裡話外便有些露骨了。雖說耿家兩位姑娘看著不錯,但是被耿夫人一個勁明說暗喻的誇,眾人聽了還是有些錯愕。
向夫人因自己丈夫是王府長吏,自古文官清貴,她自己也是書香人家出身,說話間少不得有些風雅之詞,也很著重自己的身份。哪裡受得了耿夫人這般,心下鄙夷暗道:這耿家是多沒見過世面?巴巴的到王府裡來說這些,王婆賣瓜一般,難不成是要賣女兒嗎?
趙夫人心裡也在犯嘀咕,雖說武官粗豪,這亂世之中尤其如此。可是她好歹也是個將軍夫人,怎麼如此不會說話?再一聯想到耿家這兩個女孩的年紀,這才驚覺,耿千山這莫非是起了攀龍附鳳的心思?
清瑜與趙元婷都覺察出不對來。趙元婷悄悄與清瑜咬耳朵道:“梁國有這麼個風俗嗎?不僅不謙辭,還可勁兒說自己女兒好?”
清瑜搖頭道:“哪裡會有這樣的風俗我看耿家兩位小姐的年紀與九公子相近,莫不是……”
趙元婷眼睛一瞪,幾乎不敢相信,倉皇問道:“這怎麼可能?表哥才七歲……再說了,就那兩個悶葫蘆,怎麼可能配得上我表哥”
清瑜見趙元婷不自覺有些大聲,連忙一拽她的袖子,就事論事勸道:“八字沒一撇呢九公子的婚姻大事,趙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