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瑜頓時呆住,從前因為有母親在,她也一直沒有太正眼瞧過尹蘭煙。上次父親給姚貴妃送靈的時候,清瑜雖然不忿尹蘭煙得了側妃之位,到底還沒有那麼上心。反正尹蘭煙再好,也越不過母親去。誰知,母親那時候已經去了。尹蘭煙之所以那麼快得了側妃之位,也是因為嘉王府不能沒有一個女主人的原因吧。
涪陵見清瑜不再衝動,這才將她扶在床上坐好,低聲勸慰道:“就是今日我不說,將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現如今這個情勢,你也明白了我為什麼對你的未來擔心了吧。你也得早做打算才是,你要是嫁得好,將來你弟弟的世子之位也能穩固些。我們這些女子,說到底還是要替家人打算。你前頭不也是這麼對我說的?如今你自個也要好生掂量掂量!”
清瑜用手輕輕撫在自己丹田小腹之上,她能感覺到因為氣血翻湧,體內的牟尼珠也不安分起來。如今她身上不止有牟尼珠這麼一顆干係氣運的佛寶,肩膀上又多了一大責任,自己與弟弟的安危榮辱是母親最為擔心的,她沒能在母親生前盡孝,那麼一定要在母親死後幫她照顧好這個家。
國事家事一肩挑,清瑜抬起頭,輕出一口氣,人生原來是這般沉重的!
正文 二百八十七、心事開解
一直到福王殿下派僕從來催了幾次,涪陵這才依依不捨告辭。清瑜掙扎著要起身相送,被涪陵強止住了。
簾紅知道清瑜不願意失禮,忙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將涪陵郡主送到山門外,還請小姐安心休養,莫要讓涪陵郡主擔心。”
紗碧握著清瑜的手坐在床頭,也道:“簾紅說得是,小姐就聽她的吧。”
涪陵笑了笑對清瑜道:“你這兩個丫頭選得好,比我跟前的秀眉機靈多了。你就歇著吧。千萬記得姐姐囑咐你的話。”
或許是被清瑜的境遇影響,本來還因為遠嫁異國前途未卜而害怕的涪陵,倒是堅強了許多。清瑜也沒想到這位三姐,走的時候不僅沒有哭哭啼啼,反而一直安慰自己。
二人隔門對望一眼,心中已知或許是永訣。涪陵揚起俏臉,對清瑜笑了一笑,這才轉身而去。
清瑜接過紗碧遞上的茶,也不去喝,只怔怔的看著那茶碗出神。人人都有了歸處,自己呢?
涪陵走後十幾日,吳迢遠又自上門來。清瑜連日裡都是病懨懨的,無相生怕清瑜愁腸難解,所以不僅沒有阻止吳迢遠,反倒和顏悅色要吳迢遠多留一陣,好生開導開導清瑜。
吳迢遠到了菩提院,見到清瑜這才嚇了一大跳。左右不過半月光景,清瑜與初見時的形象已經大不相同,神氣不足,眼窩漸陷,水汪汪的一雙眼睛也變得無神頹然,哪裡還看得出當日那聰敏機智的形象?
見到吳迢遠來了,清瑜奮力掙了掙,想要起身坐起,也得紗碧幫襯才得成功。想要開口,卻是一陣氣喘。紗碧給清瑜灌了一口水,一邊拍著清瑜的背順氣,一邊道:“小姐也不好好吃東西,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吳迢遠還不知究竟,急色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家小姐重病如斯,也不趕緊醫治。拖延下去,你們擔待得了嗎?”
紗碧委屈,正想分辨幾句。清瑜已經好了些,低聲道:“吳大哥你怪錯人了,不關她們的事兒。是我自己……”
吳迢遠走上前去,仔細看了看清瑜的臉色,這才和聲道:“聞說感應寺有幾位僧人醫術高明,怎不請他們來給你看看?”
清瑜慘然一笑道:“心病還須心藥醫。無雲無印兩位師叔即便是華佗在世,也開不出藥方來。”
吳迢遠疑惑,轉頭問紗碧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家小姐前些天還好好的”
紗碧苦著臉道:“回世子的話,那日涪陵郡主來,告訴了小姐咱們王妃……身故的訊息,小姐驟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