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迢遠愣了愣,沒有往外走,但是保持著朝外的姿勢,也沒有轉頭看向清瑜。
清瑜看到頹廢憔悴的吳迢遠,身影再不似往日挺拔,深深嘆息了一聲,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吳迢遠背微微一僵,苦笑道:“我不過是關在書房裡看看書,為什麼你們都不放心我一個人清靜?”
清瑜見他還在死撐,搖頭道:“看書不過是藉口。什麼書那麼緊要,需要保靖侯世子飯也不吃,母親、妹妹都不見,整日整日的躲在書房裡研習?”
吳迢遠道:“心不靜,所以不能看書。我這是自守學禪。”
清瑜道:“我也是佛門俗家弟子。論起禪定佛學,雖比不上吳大哥自幼薰陶,也算略有心得。我看吳大哥這不是學禪,是走火入魔呢。”
吳迢遠聽了這話,轉身看向清瑜,有些激動道:“我就是入魔。為什麼,這麼多年我辛辛苦苦證明了自己,卻還是被人嫌棄?連當初那個鼓勵我支援我,我最信任佩服的人,都看不起我?”
清瑜知道吳迢遠說得是自己,忙辯駁道:“吳大哥你誤會我了。由始至終,我都沒有嫌棄或者看不起過你,你小時候有那麼嚴重的心症,都能頑強的活下來。面對別人異樣的眼光,也能坦然處之。我佩服都來不及,怎麼會看不起你?”
吳迢遠急道:“那為什麼公主不能接受我的一片心?公主還記得我從延州出發上前線的那個晚上嗎?公主替我準備了傷藥,我握住公主的手說,要公主等我。公主你雖沒有說話,卻是預設了的。明月可以替我作證!如今怎麼我等來等去,卻是等到這樣一個答案?”
清瑜心中微微一顫,不禁為當時自己的模稜兩可的態度後悔。她當時只是不願意初上戰場的吳迢遠分心,故而將心事埋在了心裡。誰知道吳迢遠卻認定了這事,一直銘記於心。
清瑜嘆息道:“昔日我做事有不妥當處,我向吳大哥道歉。當時因為國難當頭,吳大哥又急著上前線,我縱有拒絕之心,也說不出口。我一直視吳大哥為知己、朋友、哥哥,卻沒有那份心思。吳大哥是我們陳國小一輩中的棟樑,不該為了兒女私情這般作踐自己。保靖侯府的未來,陳國百姓的安危,都與吳大哥息息相關。吳大哥莫要為了我,再這般傷心,不值得……”
吳迢遠聽了這話頹然坐倒,苦笑道:“原來公主一直沒有喜歡過我……我真是傻,自以為無論人品性格家世氣度,高人一籌,公主會垂青於我。卻不料……”
清瑜見不得吳迢遠這般,忙道:“感情是感情,與什麼家世氣度無關。吳大哥千萬不要胡思亂想。屬於你的緣分暫時還沒有到而已,但這並不代表你不會擁有幸福。如果我可以,我願意與吳大哥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做一輩子的知己。但吳大哥一定要放下這件事。你可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周遭的親人朋友看了有多麼心痛?”
吳迢遠之前從妹妹口中得知清瑜無意於他,雖然難過還能強忍。如今聽到清瑜親口說出這些話,他心中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他木然轉過身,道:“讓我一個人靜靜待一會,公主恕不遠送!”
清瑜嘆息道:“這是最後一個下午。國家、家庭還有許多事情等待你去做,你沒有太多時間照影自憐,浪費生命。我希望你再從書房裡走出來的時候,變回堂堂正正的男子漢,變回我認識的那個吳大哥。再過些日子我就要去巴州了。在這之前,隨時歡迎吳大哥登門來訪。我希望我離開京城的時候,能夠不帶遺憾的走。”
吳迢遠一遍又一遍的回想清瑜最後的那番話,終於咬牙振作起來。雖然他知道要他放下這個人目前做不到。可是看到清瑜作為一個女子,能夠如此為國分憂,親赴巴州,吳迢遠作為男子的驕傲也使得他不能這麼自憐自艾下去。
保靖侯夫人見經過清瑜勸說,兒子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