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圓了眼睛,瞪著清瑜道:“若我不依,你還要強搶不成?”
清瑜轉身,沉聲道:“你眼光太淺,我這是在為你好。戀棧不去,只會越難下臺。從前只是府裡一幫老人與木樨,你都收服不了。如今加上我,你還能怎的?搶我是不會搶的,總有一日,你會親自求到我面前來。只怕到時候你已經沒有退路,哪裡像現在能全身而退呢?”
尹蘭煙疑惑的看著清瑜遠去的背影,實在不知這位大小姐是玩的什麼花樣。一想到這小丫頭這麼難對付,尹蘭煙不禁頭疼不已。
清瑜出來,便讓一個小太監領著她往世子陳澤禮居住的八寶軒去了。她之所以一上來就先聲奪人,固然有清瑜自己的自信,也是因為聽說尹蘭煙找木樨的茬兒而發的火。她們嘉王府對木樨本來就愧疚,清瑜又是自小與木樨結下的情分,哪裡容得尹蘭煙如此糟蹋木樨?
木樨聽得笑太監通報,放下手中的針線,便飛奔了出來。見到清瑜,木樨的淚水便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直往下落。清瑜看了心疼,只是她個子不如木樨高,也不能上前去攬住佳人。只笑著安慰道:“有什麼話進屋說。澤禮在幹什麼?”
木樨拭去淚水,連忙答道:“世子在書房練大字。小姐跟我來。”
清瑜止住木樨,搖頭道:“既然澤禮在做學問,那麼我暫時不去打擾他。你帶路,我有好多話要與你說。”
木樨被清瑜拉住手腕,恍然又回到幾年前的頤瓏軒,那時是怎樣的開心快樂。只是一晃眼這些年過去,王妃已經故去,王爺遠在邊疆,自己做了姨娘。尹氏反成了側妃。幸好大小姐回來了,否則日復一日這樣被尹氏刁難下去,木樨只覺得過得好累好辛苦。
二人剛在屋中坐定,清瑜便一改人前堅強的模樣,撲在木樨懷裡放聲哭了起來。七八年的艱辛寂寞惶恐,這一刻一股腦兒被清瑜發洩出來。她沒有了母親,只有母親的影子木樨。清瑜也是個女孩,她也需要一個懷抱。
木樨怔怔看著哭倒在自己懷中的清瑜,忍不住用力將清瑜摟了摟。低聲道:“小姐莫哭了,回來了就好,回來就好!”
清瑜半晌才止住淚水,倚靠在木樨肩頭,有些脫力。木樨細細訴說著這些年來的經過。當日嘉王如何上下奔走,重建麻雀裡有了政績,第一個便想辦法去為清瑜求情。王妃沒等世子半歲突然便病逝了,嘉王府頓時塌了半邊天。嘉王心中悲苦,還不忘活動讓清瑜能回來奔喪,誰知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奈何姚貴妃偏那時候死了,宮裡又是一陣風聲鶴唳,危機重重。皇上的逆鱗誰敢去觸碰,只好壓下王妃死訊不讓清瑜知曉……
清瑜本對父王有埋怨,聽木樨這麼一說,也只一聲嘆息。清瑜反問道:“你怎麼這麼傻?你既不願意,何苦做姨娘?”
木樨笑了笑,搖頭道:“許多事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王妃臨終前只信得過我,拉著我的手求我。我就是一萬個不願意也要答應下來。況且……世子自出生起,我便幫著照顧,就是王妃不讓王爺收了我,我也會跟在世子面前照顧他一輩子的。我們有這場緣分。”
清瑜一把握住木樨的手,哀傷道:“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們姐弟耽誤了你。”
木樨輕推了清瑜一把,不同意:“什麼耽誤不耽誤?我的心事小姐都知道。自從清遠師傅的事後,我便打定了主意不嫁人。如今不過是換了個身份住在王府裡,有什麼不同?”
清瑜嘆氣道:“你不說我也知道,這些年,尹蘭煙沒少為難你。母親將弟弟託付給你,卻也是抬了你跟尹蘭煙打擂臺。苦了你了。適才我已經給了那女人一個下馬威。你放心,從今以後,有什麼事我都會給你攔著。不會讓你再受憋屈。”
木樨雖相信清瑜的能力,卻也不願意清瑜為了自己與尹蘭煙交惡,低聲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