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面頰上鍍上一層暈色。他……其實還蠻年輕,今天的他看起來並沒有往日那般威嚴神秘。
不知為何,就是覺得怕他,此刻卻是不敢看他,往他身後看去,那扈從內監如一條長長的燈龍,從寧壽門蜿蜒至廊裡。我的身邊已然跪了一地。咬了下唇,怪事了,這麼多人進來我怎麼完全不覺?定是這地毯太厚!
見我還杵在那發楞,小七給我使了個眼色……唉,這人每每出場至於這麼囂張麼,不過想歸想做歸做,微微闔眼一曲膝就要……
那雙繡金絲盤龍的麂皮靴子卻慢慢踱了開去……被宮人打起的軟簾放進一絲微風,捲進寧壽宮盛開的金秋桂香,晤,還有一股子……酒味?
宛如被溪中的小石,阻擾了一下的水流,跟在這偉大的皇帝身後這條長龍般的御製大尾巴,又向前行去。末了,隨著一聲小九子公公的輕咳,小七起身一拉我,我們尾隨著這“尾巴”就進了大殿。
皇帝的駕臨,讓今日的賀壽進入了高潮。
圍坐在太后右首的是幾名頭髮全白和花白的太妃,左首的那幾排看起來年齡不同姿色不等的華裝麗人定是皇帝陛下的大小老婆了。以她們服飾而言,這幾排貴婦只怕僅是級別或妃或嬪的“正規軍”而已,還有更多的鶯鶯燕燕,那些個沒入流的職低位輕的“小小老婆”估計還沒有出席呢。
唉……這麼多女人擁有一個皇帝丈夫,或者說他們都是同一個皇帝丈夫擁有的女人。這麼多或有才情,或有美貌,或家世尊貴的貴人一輩子都要呆在這貌似人間至尊至榮的後宮。得和一群女人分享著同一個男人的愛還要和平共處,不容些許妒忌,處處維護皇室的體面,這樣的生活……她們真的都甘願?
不知道她們心裡是怎生想法。要是我……
瞅著前面那個黃色的主人的背影。要獲得這擁有一切也能帶給你一切,在這個世界猶如萬能的上帝的天子的愛情,也許就象是明明知道那罌粟有毒,卻抗拒不了那致命的誘惑。明明知道把心交給這樣的男人,會讓自己萬劫不復!
要是我,我絕對不會讓自己愛上他!愛上這樣的男人簡直等於慢性自殺。歷史也誠然,康熙的大老婆沒一個善終。也沒聽說他特地寵愛哪一個小老婆。
“都起喀吧!”
皇帝罷手免禮,徑直走到這位並不比他大多少卻是他名義上的母親的皇太后跟前挑襟下跪:“兒子祝皇額娘聖壽金安!日月昌明,松鶴長春!笑口常開,天論永享!”三句話每句間隙磕一大頭。
這位順治帝的第二位正宮皇后見這裡的皇帝兒子行大禮,卻顯得有些拘謹,親手把皇帝拉了起來問候了幾句,就不知道說什麼了,不知怎地瞅到後面的我。
“茉兒這丫頭也來了,怎麼躲在那麼後面,皇帝這次又叫你選了什麼精巧的希罕物兒給哀家?每次你挑的小玩意總是有趣。”
她喚我的語氣分外熟稔,可我除了那次陪那人去請過一次安分明是第二次見到她。還什麼希罕物兒?蘭嬤嬤只叫我和小七送禮盒來可沒告訴我這些東西的來歷啊,我怎麼知道這盒子裡都有些什麼東西……在殿內上百名宮妃命婦的眾目睽睽下端著那突然覺得異常沉重的盒子緩緩向前,也就十米遠的距離卻讓我走的冷汗連連。
誰能幫幫我?不自覺地眼珠卻流連在前面那挺拔的黃色身影上。
“皇額娘,今年您的壽禮均是兒子親自準備,聽完這戲曲,兒子再一一為您講解吧。”
籲……輕輕吐出憋得許久的那口氣,總算菩薩顯靈,這人還算……不壞。
“噫?今日皇帝宴完百官還有精神能陪哀家聽戲?”今年他這個皇帝兒子大概與往年的賀壽走過場不同,真有閒心待在這百來號女人中間陪她聽戲,見她高興地笑著,眼角的魚尾紋在宮燈下如纏絲一般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