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表哥主動認罪,倒是保住一條命。
這事鬧到了光天化日之下,又要上公堂,畢竟不是欠他們的,賭坊怎麼敢再要那十萬兩。清海伯府那裡是不敢,對冒表哥家卻沒那顧忌。家裡東西全被搶光了去,人是不敢搶了。
冒娘子冷眼瞧著並不反抗,帶著一兒一女轉身搬到城西貧民區,正是一刀堂的勢力範圍內。不哭不鬧,自始至終都很平靜。
渁競天幾人私下裡佩服,這女人是個立得起的,被個渣男耽誤了。
杜儀娘又想把人拐到蒼牙山去,被渁競天攔著了,儘管冒表哥渣,可人家媳婦對他死心塌地啊。你去讓人家和離改嫁,不得被呸出來。
杜儀娘便感慨,好姑娘都被豬拱了,淦州外也有這麼好的女子。
這些,卻是眾人不能對金夫人提及的,陪她感慨一番韋家便罷。
送走渁競天等人,金夫人小憩躺下,郭氏回到自己院子,再維持不住端莊的麵皮,伸手將大丫鬟遞上的茶盞拂在地上,茶水碎片濺了一地。
奶孃眼皮一跳,迅速將人攆得遠遠。
郭氏胸脯起伏:“她就是那個短命鬼!她就是!”
奶孃硬扶著她坐下:“皇上說了,她不是。”
郭氏手指勒著腦袋,聽不進奶孃的話。
“她就是誠心與我作對的,成心的!”
奶孃卻不覺得,細細說給她聽:“渁競天是水匪,沒有教養,乖戾囂張。太太也是,那般說話我聽著也有些質問的意思。聽說,那渁競天一言不合就拔刀砍人。在宮裡都打過人呢。”
“那為什麼,偏偏是玉簪花?”
“這有什麼?夫人看重那桃子,下人逢迎漏個一句兩句的,各家不都是這樣嗎?太太莫要多想。”
多想?她多想了嗎?
金誠還未回來,兒子搬到了外院,女兒也多在婆母跟前。郭氏竟覺得淒涼起來,有種失去一切的錯覺。
“太太該再要個哥兒。”
郭氏撫上小腹,重新振作精神。
回到家的渁競天,被杜儀娘拉進內室。
“你打算怎麼弄那個郭氏?”
渁競天煩惱:“她的為人嫂子也看見了,有什麼把柄可抓?我又不能不管不顧。”
杜儀娘也頭疼:“背地裡就沒有什麼小辮子?”
渁競天重重一嘆:“沒,我早讓小祥子留意著呢,有個屁!”
爆了粗口,可見她是多抓狂。
沉默半天,杜儀娘問她:“你究竟怎麼得罪過她?”
渁競天更抓狂:“沒有!從來都沒有!我特麼當初對她可好,當姐姐的。我那個親姐姐都——唉,算了,可能我沒留意就得罪了唄。”
杜儀娘忍不住嘖嘖:“一個沒留意,人家就斷你生路。”頓了頓又道:“天天看著她,你也不嫌膈應。要我說,讓暗地裡的兄弟趁著她出門,一刀砍了。神不知鬼不覺。”
她是痛快了,可是——
“你是讓她成為我哥心裡抹不去的硃砂痣?日日懷念著?我家祠堂裡還得供著她?”
這不是膈應她一輩子嗎?
“那你去跟你哥說啊。”
“沒證據,我哥會信?”
“怎麼沒證據?我把小河喊來,跟她對質。”
渁競天木著臉呵呵:“她承認?還不得潑我一桶髒水?”
她倒不怕郭氏怎麼誣陷她,她怕的是金誠左右為難難保會瘋。
杜儀娘煩躁擺著手:“還拿她沒轍了?”
“哼,鈍刀子割肉,我弄不死她,先慢慢折磨著。我是無所謂,在皇帝跟前過了明眼,她不一樣。就讓她猜著我是誰去吧。”
猜著了,她也不敢嚷出來。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