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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溶月心思起伏間,帶著自我安慰的賠笑小心。反覆說服自己,釋然和放鬆:人生於世,從來不會是光明坦途。這一次的人生,不過是更幽暗些更崎嶇彆扭。

無論如何,再次擁有生命,總是要珍惜為上;總是要有所為有所不為。最起碼她現在找到了為或不為的路徑和方向。

這麼一路思忖,溶月一點點壓下心中悲哀苦澀;不禁自嘲調侃——好歹是衝出了那罩人頭頂的崇山峻嶺,是不是應該,可喜可賀呢?

一旦知道避無可避,就只有迎刃面對。溶月思量之間,理清自己的問題,開始陸續設想和計劃自己之外的問題;複雜的關係意味著環境也將隨之更加錯綜複雜,置身其中,就更得步步為營、小心謹慎。

與她,最重要的就是處理好和皇帝的關係。

男女之間的關係,左右不行,只能想辦法糾正調節至上下關係。只是這上下關係卻不受自己所控,不穩定性說明它隨時偏移左右方向。

溶月知道,畢竟與皇帝,她不是下屬而是自己的女人。溶月雖不知道這種不穩定會在何時何地發作,但是如果皇帝願意,他就可以隨時橫加製造,弄出一攤混亂來丟給自己。

這不能不算她目前最大的難題和困窘。

***…******………

豔陽之下,溶月無法再肆意、繼續堅持走在大太陽底下散步。

她只繞著通往花圃的抄手遊廊慢走,心裡想著、也許該考慮在春暉堂和蒼穹院之間,也建條長廊。那麼以後即使大雨大雪大太陽也不會受到影響……如果有個電車能跑起來,就更好……又想遠了,不想了不能再想了!

溶月拖回思緒,繼續想別的;也不知能不能動這別院?這畢竟是皇帝的別院,不是自己的。或者先委婉的問問長公主?也不知道長公主在武毅侯府還是回了公主府?

不遠處,蒼翠古樹間的知了吱吱鳴叫、此起彼伏,叫得人煩悶的更煩悶;滯虞的更滯虞。盛夏的熱氣囤積在迴廊裡,喧囂著引人寂聊怏鬱。

溶月回身,遠處盡頭,習慣的只有兩個宮女守候,今日是萬春和半春。她朝她們招手,在原地轉著圈;等她們走近,溶月才看向萬春問道:

“田莊那邊,義學裡可都好?”

“長公主讓人在京城收容的那些孤兒都安排在了田莊。奴婢看過,都還好。長公主找的匠人技工也分領了徒弟。”萬春美眸微垂,身姿謙恭。

“那些孤兒十歲以下的,都讓他們跟著識字。十歲以上的,除了識字,讓他們也上匠技課,技種可以由他們喜好自選。你明天再去一趟義學,讓田莊總管加強管理、嚴謹防範,不要發生打鬥毆虐的事情。”

萬春和半春聽的微怔,這邊溶月想了想,已接著道:“讓趙明理編些訴法故事給他們,最好淺顯易懂、老少皆宜。讓那邊田莊總管和長公主聯絡,最好找個說書先生來講。”

說完她往前走,剛走幾步,溶月停步看著半春問:

“半夏她們跟帳房學的怎樣?”

“奴婢問過了,女班裡半夏學的最好。”半春立刻俯身回答,“男班裡幾個出眾的都是別院的雜役。”

“你們隨本宮來。”溶月眼風掃過一旁猶在神思複雜的萬春,邁步前去。

兩人亦趨亦步跟著皇后回到春暉堂書房。

溶月拿筆蘸過半春研好的松香墨,攤開一張玉版紙準備落筆,筆鋒行到一半,戛然收住。聲音清淡道:“萬春,你把春暉堂賬冊給半夏……”

半春聽得驚愕,猛地抬頭、目光裡充滿了疑惑和惶恐,望著溶月欲言又止。

片息見,空氣裡的氣氛陡然緊張。半春見皇后娘娘慢條斯理的把手中一隻麝毛象牙筆放到碧翠瓷筆洗裡洗乾淨,才放到內繪纏枝靈芝紋的象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