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登這一頓吃得食不甘味,最後什麼也沒談成,怏怏而回。孫松代表孫紹送走了孫登之後,又回到了孫紹的書房。孫紹和孫泰正在飲茶,孫泰一臉的不忿,嘀嘀咕咕的說著孫登的不是,孫紹只是笑著,卻不以為然,看到孫松進來,他示意孫松坐下,然後問道:“子喬,你怎麼想?”
“我覺得子高好象有心事,他心裡有火,不發不快。”孫松呷了一口茶,淡淡的笑道:“他雖然極力想表現得很平靜,可是我能看得出來,他在強行壓制自己的怒氣。”
孫紹眨了眨眼睛,笑得有些勉強:“你們能估計得到他為什麼發火嗎?”
“還不是那些百姓?”孫泰不以為然的冷笑了一聲:“吳國肯定是緊張了,所以趕過來討個說法,不過,這些百姓又不是我們擄來的,他們是自願到我越國來的,吳國想要回去,可沒那麼容易。”
“我倒覺得未必。”孫松撓了撓頭:“子高來肯定是為了戶口的事,可是這件事是明擺著的,他不需要這麼沉不住氣,我倒覺得,他可能是另外還有事。”孫松想了想,忽然笑道:“不過這樣也好,他沉不住氣,談判的時候才會亂,他一亂,我們的機會也就來了。大兄,要不要讓孔君和虞公為難為難他,再把他激怒一些?”
孫紹撲哧一聲笑,未置可否的呷了口茶,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這事不用我說,他們知道怎麼辦的。那麼多人到了越國,這些越郡的世家得利最多,到了他們嘴裡的肉再想吐出來,哪有那麼容易的。對了,子喬,你去提醒陸公緒一聲,防止有人利用百姓戶口增多的機會打壓工坊工人的薪水。”
“喏。”孫松應了一聲:“御史大夫已經早有預備,他讓人在幾個工坊貼了告示,把最低工錢的標準貼得到處都是,哪怕是剛進城找事做的外鄉人都能看到,那些人想玩花樣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得到保證又是一回事。”孫紹想了想,轉過頭對孫泰說道:“子安,我看你暫時還是不要去從軍,先在御史大夫手下做個侍御史,專門替那些受了委屈的百姓撐腰,如何?”
孫泰愣了一下,有些狐疑的看著孫紹,想了半天才道:“怎麼,我阿母又找過大兄了?”
孫紹笑了笑。孫泰是四叔孫匡的獨子,眼下剛剛成年,還沒有成親,但是他和孫匡好文的性格不太一樣,他繼承了孫家好武的個性,武技很不錯,打起仗來不要命,經常衝在最前面。孫紹帶他出去了幾趟,他不安於跟著孫紹在陣中指揮,每次都要求帶隊先登,把孫紹嚇得夠嗆,回來就對孫泰的母親曹氏說了,把曹氏嚇得臉都白了,差點把孫泰直接拉回家去關禁閉。曹氏命苦,幼年喪父,中年喪夫,她可不想剛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又看到兒子出事。孫紹也贊同她這個想法,所以堅決拒絕了孫泰領兵的要求,孫泰不死心,就死纏爛打,軟磨硬泡,一有機會就請求去摧鋒營。
“不是,我是覺得這項工作很有挑戰性,陸公緒那個人心思雖然周密,但是脾氣太軟了,手下要是沒個敢擔責任的,我怕是鎮不住那幫見利忘義的傢伙。”孫紹打量著孫泰,一本正經的說道:“有你去,我就放心多了。”
孫泰一聽,立刻挺起了胸脯,兩眼放光:“既然大兄看得起我,我就勉為其難,幫姑父去收拾收拾那幫傢伙……”
孫紹一愣,打斷了孫泰的話:“你說什麼?陸績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姑父?”
孫泰下意識的捂住了嘴,看了一眼孫松,孫松卻聳了聳肩,眼睛看著別處,咕噥道:“你別看我,我不知道。”
孫紹看看孫泰,又看看孫松,忽然想起了什麼,笑道:“是老虎姑姑?”
“我……我可沒說。”孫泰結結巴巴的說道:“這事……這事還沒成呢,也說不準最後會怎麼樣。”
“屁話,快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