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月長嘆一聲,蒼天不仁,莫甚於此。
蒙晉言瞎了一隻眼。
他試圖起身,楊璐雪阻止了他。“你躺著好不好,不要亂動,你還很虛弱。”
他看著她蒼白、擔憂的臉龐。“我很好,只是瞎了一隻眼,我還有一隻完好的眼睛可以看這個世界。”
然後她開始哭、痛心的哭。
“你別哭,你以前沒掉過這麼多眼淚的。”他用手背拭去她的淚珠。
“認識你之後我變得好愛哭。”她說。
“我要看你笑,不要看你哭。”看她落淚,他好心疼。
“你這樣,我笑不出來。”她在他背後塞了枕頭,讓他坐起來。
“沒事、沒事,傷口不痛了。什麼時候可以出院?”他握著她的手。
“你說謊,傷口一定還很痛。”她憂心地說。
“你是醫生,我說不過你。”他也不否認。
“為什麼不告紹唐?”她抿了抿下唇,終究還是問出口。
“是我硬生生的把你從他身邊搶走,換作是我,我也會那樣做。”他以同理心解釋。
“謝謝你。”她不安地道。
“這不是你的錯,我才是始作俑者。若沒有我的奪情行為,馮紹唐已經娶了你,我是應該挨那槍的。”他哄著她。
楊璐雪的眼睛又泛起了新的淚水。
“那天以後,你們見過面嗎?”他坦然地問。
她搖頭,神情落寞。“他還沒打算原諒我。”
“會的,他會原諒你的。”他安撫她。
“你好好休息。”她擦了擦淚水。“我和紹唐的事我會處理,你別擔心。”
“他那天出手真重。”他撫了撫她的左頰。
“和你的傷痕相比,我的算不上什麼。”一個巴掌打醒了她,她早就該正視她的感情,並加謹慎處理。
“你一定還沒吃中餐對不對?”他問。
她微笑。“你呢?餓了吧?”
他點了頭。“可以吃下一頭牛。”
“我去買點東西給你吃。”她很高興他有食慾了。
“我想吃你親手做的菜,好想、好想。”他一臉期盼的神色。
楊璐雪猛點頭,“好,我回家做給你吃,你好好休息,等我。”
她輕輕的合上門,像只蝴蝶似的飛走了。
他閉上眼,陷入沉思。有些事,他有必要重新整理;有些夢,已不屬於他。
楊璐雪提了飯菜和煲湯走出計程車。
“璐雪。”李新月叫她。
她轉身,“新月,你下班了?”
“你提什麼?大包小包的。”李新月探了探楊璐雪手提袋裡的乾坤,好奇地問。
“晉言胃口開了,想吃我做的菜。”她邊走邊說。
“我也買了些水果和補品。”李新月說。
她們走進醫院推開病房門,裡面空無一人。
楊璐雪心跳加速。“怎麼會這樣?”
李新月怕她暈倒,接過她手中的提袋,扶住她,“別緊張,或許他去散步了。”
楊璐雪奔去護理站。
值班的護士只說道:“蒙先生堅持要出院。”
楊璐雪腦中一片空白,幾乎站不住。
“你是楊小姐嗎?”護士問。
“是的,她是楊小姐,蒙先生交代了些什麼?”跟著來的李新月替她回答。
“這裡有一封他留下的信。”護士遞了一封信給楊璐雪。
楊璐雪連忙抽出信紙,一張醫院十行紙寫著:
璐雪:
三天美好的時光抵過我活過的三十多年。
離開你不是意氣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