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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雪流

那是一種莫可名狀的感覺,從身後溫文爾雅的觸控,傳遞,覆蓋,包圍,戰勝了所有的驚慌失措、恐懼不安並迸入內心和樂安寧的境地,致使人只想放鬆、沉浸,一直到底,想要無所顧慮的飽睡一覺。像是在誰溫暖恩慈的懷裡。

我回身看阿雅,業已熟睡。這是一個不沉不落的角落,那些被震落到更低處的雪,真的是在融化,又融化,繼續融化成雪,聚在一起,像一條壯闊流動的白布,宛若江河,不知注入何境。我們就這樣浮在空中,人將睡,馬不行,耳內隱隱聽到可能是阿雅一直述說的那種大水奔流之聲——就是眼底這穿行而過的融化之雪。我對自己說,災難已過,可以暫為小憩,想到達達和亞子,彷彿眼見他們,也如我同阿雅一樣,身披光榮,沉浸在了欣然之眠的喜樂裡。

若。是輕輕閤眼,彷彿就會是很久很遠,亦彷彿只是一小片精緻的小憩,偶爾修養神息,微微的雙目隨意開啟,一如此刻——阿雅達達的水汪汪的眼睛,若言若止地看著我,我說不出來一句話,以至差點忘記了一件事情——我才睜眼看到她時是想對她微笑來著。她問我這是在哪兒?我就搖頭。

“好奇怪,我們浮在上面,也掉不下去”

“是啊,管它這些,反正奇奇怪怪的事情,總是被我們遇到”

“也不知道我們現在是不是真的離開了那地方,走在了新的路上,也不知道現在達達和亞子怎麼樣了”

她說這話,我就在想,達達和亞子是不是剛才也經歷了那場大震盪,不知道現在是否和我們一樣劫後餘生,安然無恙——隨之,一陣傷感。

阿雅問我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說等等達達和亞子再說吧。

雪的河流,從我們身下接近地下的地方飛快地流向遠方,馬車靜靜地停在我們跟前,變成了雪白的顏色,那兩匹馬——白馬,看上去,很是疲倦且蒼老。

我站起來,走過去撫摸它們的頸項,他們就和老了似的,和頭髮都變白了一樣,不幸的是,我真的也想不清楚,開始從今野出發的時候,它們各自都是什麼樣的顏色來著。

正看著這兩匹馬發呆,後面阿雅叫我,我問她怎麼了,她說:“我的鞋帶開了”,“我還以為有什麼事,繫上就好了唄,幹嘛大驚小怪”“只是想告訴你一聲嘛,討厭”,說完細細碎碎的聲響。

前方,一條路也沒有,又像到處都是路,兩邊也是一樣,我問我自己,該向哪兒去?這時,兩匹馬同時向後扭頭,我很不解,就問它們:“她繫鞋帶兒,你們看什麼”,然後,我也回頭看她。阿雅好納悶,問我“看我幹嘛?”

馬當然不會說話,而我,也不知道,我看她,幹嘛。因為我不知道,我要看什麼。就在和阿雅彼此對視的視乎,我們幾乎是同時感覺到這兩匹馬看的是更遠的地方,於是阿雅回身,我舉目——視野所及的更遠處,就出現了兩個人影,不知從何而來的,正朝著我們由遠及近地奔跑。

頃刻,我感覺到自己心中的激動,已是完全失控且說不出來,又亟待釋放,亦能察覺自己的面容起了喜悅的變化——當然,還有阿雅。

“就是他們!!快看,達達和亞子。”——落了話音,我們就狂奔著向他們衝去了。阿雅跑在我後面,喊了一聲“你等等我,跑慢點麼”。我忙回去拉了她的小手飛跑而去。

再見到他們,我幾乎要認不出來,達達的鬚髮已經蒼白,而亞子的則全白——這,到底是多久的離別相間,他們就都老到這步田地了?

“你們,怎麼都老了?”我問

“呵呵,你都長了山羊鬍子”達達說

“四十年了”這是亞子

“但是,我怎麼還是一樣沒有變化?”阿雅問著

“是啊,我也不解——阿雅說不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