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辰遠按了按車鈴,叮鈴鈴的聲音在傍晚的風裡盪出美妙的音符,伴著兩人的笑聲,腳踏車漸行漸遠。
風中,左辰遠對彎彎說了句話,“彎彎,以後有我帶著你騎車就可以了!”他只差沒說出以後別坐程嘉揚的車這句話了,也不知道彎彎懂不懂。
可彎彎的回答是,“啊?哦!”然後馬上問,“這不是你送給我的嗎?我學會了帶你不行啊?”
“行!這是我們倆的馬!”
“哈哈!馬?左胖你好傻!”某人很傻地笑……
茜茜跟在他們後面,往前跑了兩步,放棄了。
她不知道辰遠哥哥為什麼這麼喜歡和彎彎玩,而她,明明寄住在左家,辰遠哥哥的眼中好像也沒有自己。
上次她過生日,辰遠哥哥就送給了她一個在禮物店買的洋娃娃,還是蕭阿姨提醒他之後才去買的,一點也不像對彎彎,為了買這輛腳踏車,存了很久的錢。
她覺得就像一個小可憐蟲,在左家永遠是個外人。辰遠的爸爸媽媽雖然對自己好,但終究不是自己的父母,乖巧的她從來就不敢多跟他們說話,而且,她和大人之間也沒什麼話可說的,獨獨一個左辰遠和自己年齡相仿,卻和彎彎有著一個她無論怎樣都無法走進的世界,就比如今天,左辰遠和彎彎騎車遠去,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她。
爸爸這一去西藏,要去四年,她真的希望,爸爸可以早點回來,帶她回家,她想要一個自己的家……
四年,不長不短,在無憂無慮的成長歲月裡悄無聲息地就滑過了。四年級的時候,茜茜終於等回了爸爸,離開了左家,只是,還是和他們一起上學,同班,所以,對於彎彎和左辰遠來說,茜茜的離開並沒有什麼影響,反正還是天天見面,就好像是一個來家裡做客的客人回自己家了一樣。
這樣的日子又是幾年,到了高中,茜茜便出國了,去了媽媽那裡,這才是真正的離別。
這一升高中,彎彎便感到不一樣了,不僅僅是因為學習突然變得緊張,媽媽給的壓力很大,還因為周圍似乎充滿了離愁,當然不會僅源於茜茜的離去,她和茜茜算不上好朋友,茜茜的出國,絕不可能影響她的心情,她的身邊,走的還有一個人——柳意。
彼時,柳意和程嘉揚已經上大學二年級,兩人之間是什麼關係,彎彎已經不小,能夠看懂。
程嘉揚在她心裡一直如陽光一樣燦爛而美好。小學到初中,如雷貫耳的都是他的名字,籃球健將,優秀學生,更是理科狀元考入B大,加上他出類拔萃的外表,走到哪裡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他還會彈吉他。某個夏天的晚上,她見過他在院子裡的那棵大古樹下彈給柳意聽,琴絃錚錚的時候,她的心會為那樣的旋律而波動,可她知道,那琴聲是屬於柳意的……
可是,柳意卻走了,選擇了出國……
於是,那棵大古樹下,便只剩下程嘉揚形單影隻,吉他旋律依舊,隨風飛揚的,卻是孤寂和落寞。
一個週末的傍晚,她騎著腳踏車回來,再一次看見程嘉揚孤單地坐在古樹下,懶懶散散地撥動著同樣的旋律,斜陽重重,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濃重的頹廢之色。
這樣的他,讓她有種偶像倒塌的心碎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停好腳踏車就衝上前去,搶下他的吉他,面對他茫然的眼睛,她有過一絲退縮,可是馬上又重新鼓起了勇氣,在他面前站得直直的。
“彎彎?”他奇怪地叫她的名字,如同很多次很多次在她的成長過程中他在她身後叫她一樣,末了,臉上浮起淡淡地微笑,“把吉他還給我!”
“不還!”她賭氣地鼓起了腮幫子。
“哦?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裡有了探究。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