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丫這才點點頭,二人來到瓦市上,挑揀了半日,才撿到一個正好一斤的菘菜。
“菘菜就是白菜啊,我還當是什麼稀罕物種。”劉梅寶看著手裡的菜笑道。
青丫小心的將三文錢遞給早已經不耐煩而翻著白眼的賣菜小販,接過菘菜自己抱著。
“要是再有點粉條…”劉梅寶笑mimi的建議,被青丫毫不客氣的拒絕了。
此時她們已經站到一個肉鋪前,問得如今一斤肉平均下來一百文。
“姑娘要多少?這都是早上才殺的豬,新鮮的很…。。”滿手油的夥計熱情的招呼,看著面前的姑娘一咬牙下定多大決心一般慢慢伸出一根手指。
“好嘞,一斤膀子肉…”夥計喊道。
“不是,不是,是一兩。。”青丫忙喊道。
“一兩?”夥計的刀差點剁自己手上,瞪大眼問道。
“對呀,一兩…”青丫臉色也有些訕訕,但還是梗著脖子道,“怎麼?一兩你們嫌棄少,就不賣了啊?”
做買賣的哪能嫌棄人家買的少就不做,夥計塌塌嘴。
“好,一兩就一兩…”夥計拉長聲調,懶洋洋的切下一塊肉。
“給張油紙包好啊。”青丫提醒道。
“還不夠紙錢。。”夥計嘟囔道,依言綁好,地給她。
青丫樂滋滋的拿好,對劉梅寶說聲走啦,便舉步而行,走了一段,感覺到身旁的視線。
“姑娘,你這樣看我做什麼?”她問道。
“一兩肉…”劉梅寶滿臉幽怨,“你還不如只買些豬油呢…。”
“啊對啊。”青丫恍然道,“應該買豬油的”說著作勢轉身,“咱們回去換了…”
“適可而止啊。”劉梅寶跺腳道。
青丫咯咯笑了,劉梅寶看著她,也哈哈笑了。
“走啦,快回家,要不然今天天黑都吃不成了…”她笑著推了下青丫。
二人一口氣走回家中,身上的汗都打溼了衣服,剛進門就聽見宋三娘子和周良玉在爭執。
“你要是敢去,就當沒有我這個娘”宋三娘子大聲喊道,聲音裡待著哭意。
周良玉已經拉開門,跟劉梅寶和青丫打個照面。
“你們回來了。”他帶著幾分尷尬問道。
“怎麼了?”劉梅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院中站著的宋三娘子,“你要去哪裡?”
周良玉還沒答話,院中的宋三娘子就冷哼一聲。
“去哪裡?”她冷冷說道,“自然是為你送死…”
這話說的劉梅寶一愣。
“娘,”周良玉轉身帶著幾分惱意喊了聲。
“怎麼一家子都為人家陪葬了,連說都不能說一聲啊,人死了至少還能哭喪吧?”宋三娘子冷笑道,“這連哭都不能哭了,說一聲都不讓啊?”
周良玉的父親是帶著家團協助劉知縣而亡的,周家也是因此獲罪的,對於宋三娘子來說家破人亡至此,心裡對劉家是很怨恨的吧,劉梅寶聞言輕輕嘆了口氣。
“娘,我不過是去鹽場熬鹽去,哪裡就死啊活啊的”周良玉急道,擔憂的看了眼劉梅寶。
“熬鹽?熬鹽人家能一個月給你一兩銀子?”宋三娘子冷笑道,“你當你母親是傻子還是人家是傻子啊?一兩銀子,那是賣你的命去當苦力擋鹽販子鹽狗子鹽丁的刀口子”
私鹽?鹽販子?劉梅寶立刻想起當日在城門見到一幕,在她眼裡那就是黑社會啊。
“哥,你幹嗎去做那個?”她忙拉住周良玉。
宋三娘子冷笑一聲,待要嘲笑,劉梅寶已經哦了聲,恍然了。
“可是為了房租?”她抿嘴一笑,衝青丫一擺頭,“不用了,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