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子瞪眼哀嚎著跪下,口中血塊流出。
鄭小娘子抬頭茫然看去,看到眼前為自己樹起庇護的人牆中就有一個女子。
謝四娘拔出自己的長槍,那韃子的腸子被帶了出來,流的滿地。
謝四娘視若無睹,腳步踏過,嘶吼著再次送出長槍。
“殺”
“殺”
一個又一個的韃子兵倒下,鮮血已經染紅了謝四孃的衣裳,她的頭她的臉上也滿是血,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意,眼中只有一個字。
“殺”
她沒學過槍術,沒學過任何招式,她所會的只有一招,用自己的性命來使出的一招,殺人,殺人,殺人。
鄭小娘子終於眼一黑,暈過去了。
她再次醒過來時,廝殺聲已經聽不到了,但卻是滿耳的哀嚎。
“娘,娘。”她立刻大喊大叫的哭,胡亂的揮手,娘救我,爹救我,哥哥救我……
她自幼被父母讚譽,拜了名師,自己本人也刻苦好學,有一身精良功夫,在家中與哥哥們日常對練也能獲勝,校場中她也無數次的和兵丁切磋,或勝或敗,也並非是全靠著身份被謙讓而得來的讚譽。
她練功練的肌肉僵硬手腳粗大,練的手上蛻皮,被別的女子嫌棄嘲笑,她渾不在意,這一切換來她的箭術百步穿楊十八般武器精通…。。
如果不是這女子身份拖累,她認為她必然能成為一個英雄,征戰沙場,建功立業…。
她以為她得不到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是個女子。
卻原來並非如此,她得不到這一切,只不過僅僅因為她是她而已。
有婦人想要按住她的雙手,口中喚著姑娘別怕,但這讓鄭娘子更加緊張。
這是什麼地方自己是不是被韃子抓住了?
“怎麼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
她的護衛都已經死光了,這個熟悉的聲音讓她覺得安全感。
鄭娘子順著聲音來源看去,見一個女子快步而來,雙手有些怪異的舉在身前。
她這時才看到自己躺在一個門板上,身邊亂七八糟躺滿了人,有的在門板上有的在桌子上,更多的則是在地上,他們在哀嚎在痛哭在翻滾,到處都是血跡。
鄭娘子尖叫一聲坐起來。
“鄭姑娘,你怎麼樣?哪裡受傷了?”劉梅寶見到她大驚失色,慌忙檢視她的全身,發現手腳無礙只是染成血人而已,才鬆了口氣。
“你。。你。。”鄭娘子看著她,聲音顫抖不能成言。
自己這是被抬進守備府了嗎?怎麼這個女人在這裡?
“這是傷兵救護站。”劉梅寶看出她的疑問,忙說道。
看這鄭娘子再不似往日那般機敏驕傲,面色蒼白眼神渙散,顯然是受了極大的驚嚇,這時候告訴對方身處何地能起到很大的安撫效果。
“傷兵…”鄭娘子顫聲重複,目光落在劉梅寶身上。
這婦人的衣襟上沾滿了血跡,她的手一直舉著,上面也沾滿了血跡。
“你…你。。”她上下牙打顫依舊說不出話來。
“我啊?”劉梅寶看了看自己的手,和顏悅色的對她說,“我在這裡給大夫打打下手,其實我也不會什麼,就是在這裡讓大家圖個安心…。”
鄭娘子怔怔看著她。
“這裡是顧不過來了,你們看誰有空將鄭姑娘抬到後邊去,給她熬些安神湯…”劉梅寶對一旁的婦人說道。
鄭娘子的視線便隨著她轉到那婦人身上,見這些婦人身材矮胖,面粗皮糙,是最普通的底層民婦。
她們的身上也都沾滿了血跡。
“…快救命救命…”有